“有意思,有意思。”老頭忽然露出了笑容,隻是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乍然一笑著實不怎麼好看。
“你對佛教也懂?那道教了?”老頭又問。
“算不上精通,也稱不上懂。”李逍遙摸了摸口袋,準備掏煙,才發現煙都被河水衝沒了,伸手問那司機:“有煙沒?”
司機雖然不滿這個家夥對張大師的出言不遜,但見張大師和這家夥似乎很能聊得來,輕哼一聲,拿出一包沒有包裝的香煙連著打火機一起丟了過去。
李逍遙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煙很烈,燒的肺疼,不過很爽,這抽了幾口,胸前和肩膀的傷口都似乎輕緩了許多。
“佛修今生,道修來世,佛教能把道教壓垮,不就是抓住了老百姓的心理,今生多積點德,下輩子能投個好胎;所以你看啊,信佛的大多是窮苦百姓,信道的都是些有錢人。”李逍遙嘴一撇,道:“因為有錢人才不信什麼好人有好報,道教說的最客觀,今生就是今生,踏踏實實的過這一生,比什麼都強,幹嘛非得卑躬屈膝,壓著性子去做一個老好人?”
“說的好聽點,佛教給人的是希望,所的難聽點那就是洗腦。”李逍遙忽然道:“老頭你信佛?”
張大師搖搖頭,沒和他繼續扯什麼佛教道教,閉上眼睛道:“別說太多話,你胸骨斷了兩根,好好休息。”
真是個奇怪的老頭,李逍遙心裏暗暗想著,屈指將煙頭彈開,望著四周一成不變的沙漠風貌,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過去了。
車子開到迪拜已經是淩晨兩點,赫德王妃得到消息,立刻趕往醫院,並親自向張大師道謝。
法拉瑪離開時,望了一眼病床上的李逍遙,眼中神色複雜,但終究是離開了。
“張大師,明早的機票已經訂好了。”司機恭敬的說道。
張大師點點頭,站在病床旁邊,看了眼李逍遙,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有趣的年輕人。”
李逍遙醒來的時候,四麵都是白牆壁,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充斥鼻間,剛想坐起來,卻感覺半邊身子都疼,這才發現自己正掛著水,胸前也綁了繃帶,臉上似乎擦了藥水,一張嘴就疼。
“你醒了?”法拉瑪站在病床旁,今天一早,她就從王宮出來,並且讓人做了精致的食物。
望著身邊儼然一副女兒身打扮的法拉瑪,李逍遙色眯眯的盯著她半晌,才將目光移開,道:“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才九個小時。”法拉瑪指了指房間裏的鍾表說道。
“你現在好好在這裏養傷,醫生說了,你的傷勢很重,需要三個月才能恢複。”為了照顧李逍遙,法拉瑪說的都是中文。
李逍遙搖搖頭,道:“幫我訂一張回中國南陵市的機票,越快越好。”
“不行,你不能走。”法拉瑪拒絕道。
李逍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我自己訂。”說著伸手去找自己的手機。
“你手機進水壞了。”法拉瑪一臉得意的說道。
李逍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女孩露出這種俏皮的表情,與第一次見麵時的那種冷漠生人勿進想比,這才是她正常的樣子。
“法拉瑪,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嗎?”李逍遙無奈,隻能搬出這一套。
法拉瑪果然有些猶豫,但這抹猶豫之色也隻是停留了一下,便被堅定代替,道:“不行,你受傷太重,不能長途奔波。”
“又不是用腳走,坐飛機你懂不懂,會飛的,嗖一下就到了。”李逍遙說道。
法拉瑪還是搖頭,道:“我不管,反正你傷不好就不可以走。”
李逍遙很無語,隻得將表情表現的陰沉,皺著眉道:“不要鬧了。”
法拉瑪哪裏見過李逍遙這幅模樣,有些驚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眶紅紅的,看樣子竟是要哭了。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法拉瑪忽然問道。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李逍遙心裏苦笑,九零後的小朋友心裏的想法他還真是沒辦法琢磨。
“手機給我。”李逍遙伸手道。
法拉瑪這下倒是挺乖的,拿出一部時下最流行的手機老老實實遞了過去,隻是噘著嘴巴,以表示她心中的不滿。
李逍遙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號碼,忙活了半天又把手機還了回去,同時露出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道:“法拉瑪,乖,幫我訂一張回國的機票。”
“不要。”法拉瑪拒絕。
“看來我隻能自己去機場訂票了。”李逍遙輕歎一聲,裝作無奈的說道,伸手就去拔針管。
法拉瑪見狀,立刻伸手按住他,道:“我幫你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