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年起身,摟住了宋安然的身子,她身上是沐浴露的香味,他聞著很安心。
“去睡吧,看你困的都睜不開眼睛了。”
裴瑾年放開宋安然,“我也去洗澡。”
“你的傷口還不能碰水,你還是先不要洗了吧,擦一擦就好了。”宋安然擔憂地看著他的胸口,才兩天怎麼能碰水。
“擦不幹淨,還會很不方便,而且我該洗頭發了。”裴瑾年是一個非常唉幹淨的人,因為受傷,他兩天沒有洗了。
他做大的動作,會扯到胸口的傷,擦身子還不如洗澡呢。
……
浴室裏,裴瑾年坐在椅子上。
宋安然先把他的頭發打濕,在把沐浴露倒在他的頭上,給他幹洗頭發,他坐著的樣子很無害乖巧,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孩,而宋安然像是正在給這個小孩洗頭的媽媽。
裴瑾年的頭發很黑很粗,但是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硬,相較於看上去的樣子柔軟很多。
宋安然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沒來得及吹幹,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著水,因為下午都是紮著馬尾,在接近後腦勺的地方,頭發是鼓起來的,像是一個鼓包。
裴瑾年伸手,去壓宋安然後腦勺頭發上的鼓包,“你今天下午紮馬尾了嗎?”
宋安然正在給她揉發的手僵住,身子也跟著僵住,他是不是知道她跟真真換了衣服,去找恒遠了?
“怎麼了?”
裴瑾年感覺到宋安然身子的僵硬,若無其事地問道。
“怎麼會問我紮沒紮馬尾?”
“你的頭發後腦勺的地方鼓起來了。”裴瑾年解釋。
宋安然摸摸自己的頭發,確實是鼓起來了,她的頭發雖然很很細,看上去應該是很軟的樣子,其實卻很硬,以前要是睡覺的時候壓翹了,至少要翹上兩天,還要用水壓半天才能恢複原來的樣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是怎樣?”裴瑾年問。
“原來是你看到我的頭發鼓起來,才問的啊。”宋安然裝作鎮定的樣子,手卻慌了,把裴瑾年頭上的泡沫都弄到了他眼睛裏麵。
“你別揉,我去那清水,你洗一下。”
裴瑾年閉著眼睛,乖乖地被宋安然拉到洗手盆前麵。
“身子 稍微彎下一點,向前傾一點,洗一下眼睛。 ”
裴瑾年依舊像是一個乖孩子一樣,洗眼睛,隻是他低著頭,頭發上的泡沫太多,又全都滑下來,臉上的泡沫更多了。
“算了,你還是站好吧,我幫你洗,你這樣洗下去,泡沫全都弄到眼睛裏去了。”
裴瑾年閉著眼睛,直起身子,等著宋安然給他洗,從未有過的聽話,緊閉著眼睛的樣子也非常的無害善良。
宋安然拿毛巾,浸水,在擰幹,擦他的眼睛。
“你紮馬尾一定很好看。”裴瑾年突然冒出這句話,“可是我沒有看到。”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失望。
宋安然的身子再次僵硬了,他到底是知道她去找恒遠了,還是不知道?
聽他的話,一點也聽不出來。
“怎麼了?”裴瑾年感覺宋安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問道。
“沒事,我洗一下毛巾。”
宋安然恢複手上的動作,不管他知道還是不知道,反正現在他沒有說,那麼她就當作他不知道好了。
“這是你第一次給人洗頭發嗎?”裴瑾年問。
“不是。”宋安然回答的非常幹脆。
“哦。”裴瑾年沒有在往下問,不過臉上的表情明顯的非常複雜,像是隱忍著不悅,又像是失望。
像是一個小孩拿著一塊奶糖對著小夥伴沾沾自喜,然後小夥伴隨手拿出了一塊巧克力吃了起來,小孩看著自己手中的奶糖。
現在裴瑾年臉上的表情就是那樣。
“以前我給弟弟以默洗過。”宋安然停頓了一下,“嗯,還給圖圖洗過澡,他身上都是毛,應該算是洗頭發吧。”
“你那我跟狗比?”
“……”
他怎麼不聽前一句話,她還說過給弟弟以默洗過呢,怎麼是那他跟狗比了呢?
他就不能往好處一點想一想,她隻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或者說她在對他解釋。
“不許那我跟別人比。”
“……”
這麼一會,狗又上升成了別人,這人的思維方式還真是奇怪啊。
“聽到沒有?!”沒有得到宋安然的回答,裴瑾年逼問。
“是你自己拿自己跟狗比的,我沒有。”宋安然小聲嘟囔,他這是惡人先告狀。
“你說什麼?在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