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說,眼角旁邊的痣叫做滴淚痣,滴淚痣是惡魔的詛咒,臉上有這樣的痣的人會為愛人淚盡而死。以前,她認為溫競航是她的愛人,裴瑾年是詛咒了他們的惡魔。
可是現在呢?
半年來,她所有的淚都是因為裴瑾年,這個她曾經恨之入骨的惡魔,現在她愛卻又不敢愛的男人,此時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
她能感覺到他脖頸處灼燒的感覺,每一滴都灼燒著她的皮膚,刺痛著她的心。
裴瑾年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發出困獸一般的聲音,臉緊緊地埋在宋安然發間。
抓著他的肩膀的雙手緩緩地變成了擁抱的姿勢,宋安然低下頭,在裴瑾年的發上印上一吻,他的愛,她看到了。
可是能怎麼辦?
連上帝都不能向她保證,愛就可以在一起。
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相愛太難,仇恨又太痛。
她現在的身份還是西爵的女朋友……
誰能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辦?
哪一條路才是出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瑾年終於抬起頭來,轉身就要走,宋安然本能地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裴瑾年看著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沒有抬起頭來。
“你頭上還有很多泡沫,沒有洗幹淨。”她放開裴瑾年的手,飛快地解釋。
裴瑾年轉身又走,她以為他是生氣了,要回房間,沒想到裴瑾年竟然坐到原來的那個凳子上,安靜地等著她給她繼續洗頭發。
洗完之後,她有給他吹幹,中間裴瑾年一句話都沒說,非常的安靜。
“洗好了,你先進去吧。”她對裴瑾年說。
裴瑾年沒有動,眼睛盯著她。
“我身上全都濕了,我洗一下在出去。”宋安然解釋完,裴瑾年才起身,進了屋子。
宋安然這次沒有磨磨蹭蹭,洗的很快,十幾分鍾就洗完了,她在浴室裏把頭發吹幹,卻在鏡子前站了快二十分鍾才出去。
出去之後,她發現自己多慮了,裴瑾年已經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著了。
她暗自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向門口。
“你去哪裏?”床上看著像是睡著的人說話了。
“我關門,關門。”宋安然裝模做樣地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又關上,才走回床邊,她心裏竟然會覺得心虛。
“條件裏說的,你要跟我睡在一張床上。 ”裴瑾年蒙著被子悶悶地開口。
“……”
宋安然無語加氣結,他剛才吻她的時候,怎麼不說他們之間的條件呢?
她磨磨蹭蹭,非常不情願地躺倒床上,裴瑾年的床很大,她故意離他很遠,縮在床邊,就算是裴瑾年躺在中間,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可以在躺下一個人。
時間不早了,她困了,迷迷糊糊中感覺裴瑾年的身子考過來,他的身子很暖,她不由自主地就又往他那邊靠了靠。
中間裴瑾年好像說話了,還說了很多,隻是迷迷糊糊的她,一句也沒有聽清楚。
早上,宋安然先醒來的,裴瑾年的手放在她的腰間,占有擁抱的姿勢。
她這次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把他的手拿開了,她輕聲洗簌,然後下樓,看到忙碌的傭人,她沒有打擾,出了別墅,想去外麵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在沙灘上走了一圈,早上的海風睡著雖然很舒服,卻也很涼,她出來的時候穿的衣服太薄,現在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再沙灘上久留,回到別墅,裴瑾年已經起床,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當天的報紙,皺著眉,很認真的樣子,連宋安然走進了都沒有發現。
“宋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吃早餐了。”
傭人對宋安然說話,裴瑾年才回過神來,看到站在一部之外的宋安然,第一反應就是把手裏的報紙放到茶幾下麵。
起身,擁著宋安然的肩膀,想餐廳走去。
“身上怎麼這麼涼?”裴瑾年皺眉。
這裏是海邊,早上的空氣很潮濕,她在外麵呆了一段時間,沾上了不少涼氣。
“沒事,就是在外麵散了散步。”宋安然笑了笑,走向餐廳。
早餐,裴瑾年一直沒有說話,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宋安然想問,話到嘴邊,又發現自己沒有資格詢問,於是低頭吃飯。
吃完飯,她飛快地跑上樓,拎著自己的包包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上樓的裴瑾年。
裴瑾年看她手裏拎著包,問道,“你想去哪裏?”
“我去上課啊。”她回答,就要繞過裴瑾年下台階。
“今天是周六。”裴瑾年拉住她的胳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