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很久之後,裴瑾年才說出這句話。
宋安然的身子一僵。
德爾追下來,說裴瑾年的點滴還沒有輸完。
“會房間休息吧,你還發著燒呢。”宋安然勸說。“你也發燒了。”
“我的燒已經全退了,現在感覺非常好,一點都不虛弱。”她早上醒來之後,確實感覺身子非常舒服,跟普通發了三天高燒的病人完全不一樣。
“我沒事,不需要休息。”裴瑾年開著門框,說道。
“你需要。”
她早就看出來了,他身子現在很虛弱,現在要不是靠著門框的支撐可能連站都站不起來。
“算了,不做飯了,我陪你上去,總行了吧。”
“我想吃你做得東西。”裴瑾年站在廚房還是不肯走。
“……”
在宋安然再三的勸哄之下,裴瑾年都不肯回房間休息,非要坐在餐廳裏看著她做飯。
她無奈,隻好把要做的粥熬上,讓傭人在一邊看著,等熬好了端上去。
醫生一直住在裴瑾年的別墅,沒有離開,宋安然扶著裴瑾年回到臥室的時候,醫生已經在那裏等待了,給他再次掛上點滴。
房間裏,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宋安然看著半倚在床頭,臉色蒼白的裴瑾年,三天,他又瘦了一圈。
因為上次的槍傷,他瘦了不少,經過一個月的調養,終於養回了一點肉,現在這麼一蒸騰,她沒什麼事,他卻有瘦了下去。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手輕輕地撫摸他消瘦的臉頰,紮人的胡茬,眼睛不知不覺氤氳了起來。
“裴瑾年,你這個傻瓜!”
她怒視裴瑾年,他怎麼有可以用那種方法給她退燒,她現在有沒有懷孕,隻要醫生用藥,她就會退燒的。
裴瑾年不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嘴角含笑。
“裴瑾年,你是個傻瓜,你還笑,你笑什麼啊。”她緊緊地抓著他睡衣領口的邊緣,白皙的手上青筋凸起,一直輸液的那隻手上,有點點的青痕。
“裴瑾年,你是個傻瓜……嗚嗚……天下最大的傻瓜……”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裏,嗚咽哭泣,像是一個無助的小獸。
“裴瑾年,你怎麼那麼傻呢,我不需要你對我那麼好……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那些……我會感到愧疚的……嗚嗚……”她把咬裴瑾年的鎖骨,像個不聽話的孩子。
“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
“反正我不需要你對我那麼好……你個傻瓜,傻瓜,我會感到愧疚……嗚嗚……”她在他懷裏哭的生氣不接下氣。
“不要哭了,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我隻能對你好,隻會對你好,再也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隻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就好。
“嗚嗚……裴瑾年,裴瑾年……”
“嗯,我在。”
“安然,如果覺得對我有愧疚,那麼就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就算不是愛,是因為愧疚而在他身邊,他也要。
“……嗚嗚……”
她放肆地在他的懷裏哭泣。
她知道,這個懷抱是安全的,她可以在裏麵盡情的哭泣,不管是因為高興,愧疚,或是無助,她都可以在他的懷裏哭泣,這裏是安全的,是可以讓她安心的。
傭人送來了宋安然熬得粥,還有她開始做的一些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碗鹹鹹的蛋糕,她不知道裴瑾年會想吃什麼,所以都做了一點。
“你當我是豬嗎,安然?”
裴瑾年看著托盤裏那麼多的東西,無奈地笑,臉上的表情是幸福的。
“你剛剛發燒,需要補充營養。”
“哪也不需要這麼多吧?”
“不要那麼多廢話,這些必須全部吃掉。”在知道了裴瑾年愛她之後,她和裴瑾年說話也大膽了起來。
“……好吧,我盡量。”
“你是想先喝粥呢,還是想先吃蛋羹呢,這些都是適合發燒的病人吃的。”
“你喜歡吃哪一個?”裴瑾年問。
“我喜歡蛋羹,鹹鹹的。”
“那我要粥吧。”
“……”
宋安然臉紅。“喂我吧,安然,我手沒有力氣。”裴瑾年難得的撒嬌。
“……好……”宋安然在臉紅。
“你發燒的時候是不是做夢了?”裴瑾年忍不住問出口,是夢到了什麼,她總會叫西爵的名字?
宋安然的身子一怔,難道她恢複記憶的時候,會說夢話?
“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問?我說夢話了嗎?”
她難道說了什麼讓他介意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