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少桀帶麗麗和立冬登上了他的遊艇。
發動機的氣浪推開蔚藍的海水,濕潤的海風輕輕的拂過臉龐,麗麗扶著甲板上的欄杆,默默的注視著那曾經擺放過成千朵紅色玫瑰的地方。
船側有一處白鋼的柱子,打磨的十分光滑,依希照得見她的影子,樸素的衣著,略顯土氣的發型,因為在工地工作而被風吹得幹皺的臉,蓬亂幹枯的發型。
她長長的吐了口氣,不錯,嚴婉柔說的對,這種出身低賤的女人,似乎真的不適合那個高高在上的厲靳深。
嚴婉柔霸道的樣子在她眼前不斷的閃過,她骨子裏的養尊處優讓她時時充滿了傲氣,在記憶裏,頭一次,她深深的明白了一個詞,叫做自卑。
在愛情麵前,這種自卑,讓她痛不欲生。
她想知道,厲靳深為什麼愛她?
愛她這樣一個出身卑賤,又氣質低俗的女工。
她在安蜜蜜的記憶裏搜尋著,她想找回那個已經迷失的自己。厲靳深口口聲聲的說著愛自己,是否自己曾經真的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
自己是誰,究竟是從哪裏來?那個曾經的安蜜蜜,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是的,她應該是安蜜蜜,她不但是大涼山的那個小村子裏的麗麗,更是厲靳深口中時時念叨的女人,安蜜蜜。
如果她不是麗麗,不是那個在工地裏做普通女工的麗麗,而是一個有著神秘身份的安蜜蜜,是不是她就有資格去做嚴婉柔的情敵,有資格去接受厲靳深的愛呢?
安蜜蜜,拜托你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來好嗎?
可是,盡管她費盡心力的去想,記憶的大門卻並沒有如她所願,依舊緊緊的的關閉著。
“那天是你生日,”沐少桀在她身後,緩緩的給她講解,“我派司機去接你,然後你以為是厲靳深給你的驚喜,便自己樂樂嗬嗬的跑來了。那天,我就在那裏,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還能想得起來嗎?”
眼前的甲板在她的視野裏變成一片紅色的液體,她甚至無法想像出一萬朵玫瑰是怎麼樣一個場景,為什麼,隻有這一個圖片,其它的,都毫無頭緒。
“我,真的想不起來。”安蜜蜜道。
她已經盡了力了,腦部受的傷實在是太重,好像把她的記憶腦細胞完全催毀了一般。
沐少桀伸出手,輕輕的摸著她的臉,“沒事,小安妹妹,不著急,我們慢慢想。”
立冬也在身邊勸解著她,“麗麗,不要再想了,也許,你的記憶裏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想不起來,也不是一件壞事呀。”
麗麗點點頭,立冬說的對,也許,是自己的大腦在有意識的保護自己,在特意的掩蓋著一些不開心的東西也未可知。
“立冬,如果我有一天變得醜陋不堪,又胖又老,你還會愛我嗎?”
立冬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淺笑著道:“麗麗,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麗麗,現在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心頭肉,等你胖了,老了之後,你會成為我的親人,是我的胳膊,腿,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
遠望那片一望無際的海,麗麗覺得心靈放空的很,想想剛才經曆的嚴婉柔的刁難,她釋然的一笑,在愛情裏,每個女人都在努力,都在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自己的愛情,她今天的失控,可能也隻是因為愛厲靳深愛得太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