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味藥引是血,宏王為了給她配藥,竟然放幹了身上的血!
天啊……怎麼會這樣?宏王怎麼可以這樣做?他怎麼可以為了她,連自己的性命都輕視?
惜月僵在那裏,頭腦一片嗡嗡作響,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怎麼也想不到,宏王口口聲聲的離開,卻是一直呆在府上。怎麼也想不到宏王落敗到不堪的身體,還和這最後一味藥引有關!
“為了給你配藥,王爺差一點就丟了性命。而你卻好,不思報恩,還偷偷逃出王府,讓王爺連安養個身體都不能安心!惜月小姐,你到底有何居心?你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你到底有沒善惡之念……”申太醫咄咄逼人,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淩厲,好似他已搖身一變,不是什麼太醫,而是當今頂天立地主宰天下的皇上。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惜月失神的嘟囔著,僵硬半天的眼珠終於再次滑動,視線無力地落在宏王的身上。
他無力地歪坐在椅子上,蒼白的臉上掛著虛弱的笑容,黑亮的眼睛透出霸氣,卻不見了往日的神光異彩。惜月的心一抽一抽地痛起來,淚一顆一顆地從眼裏滾落,惜月緊緊地握著宏王的手,心痛不已地哭著罵道:“傻瓜,你是傻瓜嗎?這種事情你都敢去做,你不要命了……你不是要去柳府嗎?你不是愛著柳飄飄嗎?那你去呀去呀,你又回來管我做什麼?那筆交易再值錢,又怎麼抵得上你的命,你是不是頭腦有病,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宏王搖頭,欲開口寬慰惜月幾句,想告訴她,他這樣做不是為了寶藏,不是為了交易,隻是因為愛,愛她!
可是申太醫又不依不饒,無情地搶了他的話題,“府上的人都知道,獨獨就你和冷風輕不知道!為什麼,就因為王爺不想讓你擔心,就因為王爺想讓你安心的解毒,想讓你有一個健全的身體。宏王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有數,可是你呢,你都對宏王做了什麼?荒唐的猜疑和無情的拋棄便是你報答宏王的舍命相救?”
他要狠狠的批,痛快地批,因為從那天聽到宏王說要親自配藥時,申太醫就憋了一肚子氣。宏王什麼身體,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太醫還能不知道。他是在玩命,為了一個從來都不懂要珍惜他的女人!
可是宏王卻不領他的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寫滿了不滿:“好你個申太醫,敢三番兩次地搶我說話的機會。等我恢複了,我一定讓你做啞巴,嚐嚐有口不能言的滋味!”
宏王不領情,但惜月卻被申太醫這番話打敗,劫持案他掘地三尺。上山求藥,他穩坐後方。毒症發症,他坐守床上……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她再也無力支撐,兩腿一軟,跌倒在地上,伏在宏王腿上嚎啕痛哭。
她應該能感覺到異樣的,可是她的心卻隻停留在膚淺的外表,停留在他身上的胭脂香味!她明明愛上了,卻故意封閉對他的所有感覺,以為那是一種保護,卻從來沒有想過,保護中還有一個詞,它叫自私!
正是因為她的自私,才會把宏王害成這個樣子。正是因為她的自私,宏王才會以身涉險。不知宏王放血配藥時,身上是一種怎樣的痛,有一種怎樣的難受?是不是和她此時的心一樣,萬刀切剮,油煎火烤,痛得不能呼吸,痛得感覺不到跳動……
嗚嗚地哭著,哭得幾次岔氣,嘴裏還含糊地罵著:“笨蛋,笨蛋……”
申太醫見好就收,乖乖地退了一步,不再多說一句話。
而宏王卻是心疼不已,他使上全身的力氣,才終於把手放到了惜月的頭上,輕輕且溫柔地一下下撫著:“不要哭了,這不還沒有死嗎?如果你真的有心報恩,那就按申太醫的話做,留下來好好地照顧我!不要再東跑西跑!”
他的聲音很小很輕,惜月卻不敢再錯過,一字一句全部拾進了心裏,她點頭,淚流滿麵地望著他重重的點頭!不走了,一個願意為她舍棄性命的男人,她還有什麼理由再將他丟棄,還有什麼理由再去懷疑他的行為和動機!
書房裏,充斥著濃鬱的藥味,靠牆的炭火爐還冒著紅紅的火星,爐子旁邊放著兩個藥罐,一個揭開了蓋子,一個蓋著蓋子。惜月和申太醫合力才把宏王扶進上房間的床上,三人皆是累得氣喘噓噓,滿頭大汗。
“這裏就交給惜月小姐了,我要回房休息片刻,傍晚時,我再過來看王爺。”申太醫擦了一把汗,不待氣息喘平,就準備逃路。要知道,這電燈泡,可不是好做的!
惜月反應極快,伸手一把拽住了他,回頭見宏王還在閉目休息,於是輕聲問道:“你要走也可以,可你好歹也該把這裏的情況給我講講吧,不然,你想我怎樣照顧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