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王立於一旁見狀,終於放下了心,因為他的惜月終於解了蠱毒,終於健康了,而他的忍辱負重也終於得到了一個完美的結果。
惜月吃下藥,朝上方的皇上皇後又是三個磕頭謝恩,便起身由宮女扶著走出了殿外,轉身之際,她沒有再看宏王,哪怕是餘光她也沒有往宏王身上掃去。
殿外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昊日國的迎親使者上前拜見了惜月,隨後是昊日國派來貼身照顧惜月的宮女。宮女進行了交接,惜月從皓月國的大地上慢慢走向昊日國,遠走高飛從此陌路,惜月踩著矮凳由隨身的宮女扶進了喜車。
皓月國別了,施筱然別了,宏王別了……
迎親隊伍前行,送親隊伍隨後啟動,宏王像失了魂一般,一直悄悄地且遠遠地隨在隊伍的後例,神情木訥的目送喜車地離開。
“王爺,回去吧!”隊伍早就走得不見了蹤影,可宏王還立在那裏,像一顆生紮發芽的樹一般,申太醫不由靠近提醒。
宏王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沒了惜月,之後的日子又要怎麼過,誰又來安慰照顧他,誰又來哄他開心,誰又來讓他著急,誰又來替他打理那繁鎖的財務……良久,他才將視線從惜月消失的地方移開,轉身離去,步伐緩步,背影佝僂,好似一下便是過了十年百年一般。
宏王回到王府,心神皆空,他要了五壺烈酒,借酒澆愁,半夜便是舊疾複發,哮喘不息。
“惜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王爺,醒一醒,醒一醒……”
宏王氣喘不休,立於床前照顧的申太醫心急如焚,不得不推醒宏王。宏王自躺下便一直喚著惜月的名字,淚流滿麵的一遍一遍地嘟囔著這一句話:“惜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宏王睜眼醒來,嗓子疼痛難忍,清晨的陽光從窗戶射進殿內,金黃的光芒射得他眼睛生疼生疼,他複又閉上眼睛,且把頭扭向了裏側,有氣無力地說:“退下吧,我想再睡一會兒。”
“王爺,不能再睡了!”雖然宏王的身體還沒好,但時間已經不允許他繼續這樣消沉下去,申太醫立於床邊小心翼翼地提醒著:“明天便是王爺與柳家大小姐的大婚之日,王爺該起來準備入宮向皇上謝恩了。皇上也早早派人過來請了王爺,還說讓王爺睡醒後就立即入宮。”
嫁妝早在很多天前,皇上就已經替他送進了柳家,現在惜月走了,時間到了,也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迎娶柳飄飄也是勢在必行的。
可是宏王不想去,不想娶柳飄飄,他翻了一個身接著睡,心如死灰懶懶道:“本王還沒有睡醒,等本王睡醒之後再說。”
“王爺……惜月已經走了,她走得很堅強,王爺你是一個七尺男兒,怎麼可以輸給惜月小姐。振作起來吧,王爺!”多日的折磨讓宏王的身體已經變得很虛弱,換句話說,他已經沒有什麼本錢再自殘,申太醫急在心裏:“如果惜月小姐明白王爺的苦衷,她也一定希望王爺能活得健康周全,就像王爺所希望惜月過得平安自在一樣……”
“沒有機會了,是我負了惜月……”宏王心痛到碎:“她不會再回來,她不會再懂我……”
“王爺!”惜月懷胎的事情到了嘴邊,申太醫又急急壓下,不能說不能說,如果說了,以宏王的性格,他此時一定會殺到未走遠的隊伍中把惜月搶回來:“她懂得,惜月小姐慧質蘭心,她懂得,她懂得王爺的苦心!”所以她才會留住那個無辜的孩子,所以才會壓著心裏的痛遠嫁他鄉。於她的心思,她並沒有對宏王完全的失望,否則又留下他的孩子做什麼?
“真的?”宏王扭頭不可置信地望著申太醫,眸中懷疑與痛苦交織。
申太醫重重一點頭,正欲開口說話,林侍衛忽的在門外請示。宏王讓他進來,並撐著難受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目光急切地問道:“事情安排的怎麼樣,李冰現在是什麼情況?”
林侍衛一五一十地告之:“李冰已經按王爺的意思去柳城做了易容術,他昨天就已經出發,並朝惜月小姐的送親隊伍趕去。昨天晚上,他成功混入了迎親隊伍,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身份,所以從此後他會留在惜月小姐的身邊照顧惜月小姐。”
這是宏王的安排,他要知道惜月的消息,也要確保惜月在昊日國的安全。
林侍衛接著說:“現在有了李冰的保護,惜月小姐不會有事,而且王爺也能及時知道惜月小姐在昊日國的一舉一動。所以還請王爺放寬心思好好休養身體,準備明天與柳家大小姐成親。”好聽與不好聽的話,林侍衛都要說,這才是忠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