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王沒有反應,但有一顆淚從宏王的眼角輕輕地滾了出來。
他哭了,他還有知覺,他還能聽見……惜月仿佛看到了希望,她把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腹部,哭聲中帶著期盼的欣喜:“你摸……他在這裏麵……你的骨肉……你猜他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兒……你說給他取個什麼樣的名字呢……”
又有一顆淚從宏王的眼角滾了出來,惜月大喜,把申太醫叫了進來。申太醫翻了翻宏王的眼睛,又號了號宏王的脈,忽的他跪在地上,朝床上的兩人磕頭,淚流雨下地哭道:“恭喜王爺,恭喜王妃,王爺的脈跳有力了,他要挺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灰暗的天色一下有了色彩,惜月失控大哭,抱著宏王的手緊緊地按在她的腹部,讓他感應這個小小生命的存在,讓他感覺生活的美好和希望。
惜月對宏王說了許多許多話,把所有愛慕他的感覺全部說了出來,說得口幹舌躁,說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快點醒過來,快點睜開眼,讓我看看你迷人的眼睛。”
“宏,你知不知道,我經常會在你睡著後,偷偷地吻你。當然不能告訴你,否則你會笑我的!”
“你還記不記得李記包子鋪,我那天去吃了,在你沒有找到我之前,我坐的還是我們以前坐過的那個位置,我還在你的座位上放了一個包子。宏,你也喜歡吃的,是不是?你也喜歡和我一起吃的,是不是?”
“你這次醒來又想吃什麼呢?不過我告訴你,我除了會做菜,還會調酒,你上次在百味源喝的酒都是我調的,你喜不喜歡喝呢,你也沒有告訴我。”
……
惜月嘮嘮叨叨了很多很多,她幾乎是守在床邊寸步不離,熙司空寒絲綢鋪的競爭賽她沒有去參加,墨玉辭行回去處理餘黨之事給宏王一個說法時,她也沒有出去相送。
芸熙生產,又是一個兒子,冷風輕氣得直砸牆,還說要再生一個,非要生到女兒為止。然而就這麼重要的時刻,惜月也沒有離開宏王一步。
她日複一日地守在宏王的身邊,一天到晚地東拉西扯,二個月的肚子到了三個月,微微地鼓出了一個小包,明顯比懷小包子的時候要來得突顯。
她便時不時抓著宏王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讓他感觸那小生命的頑強成長。
那一天,惜月一邊給小寶寶縫製一些小衣物,一邊又對宏王嘮嘮叨叨,先說芸熙的事,又說心婉和司空寒的事,還說了憐花公子,她說:“憐花公子回憐府住了,最近老實了許多,我見他閑來無事,於是把你古玩鋪交給了他打理,這樣他也有理由出去透透氣……”
“有沒有……”
忽的一個很輕地聲音傳來,有氣無力,氣息奄奄的。可是惜月還是聽到了,她一下僵住,小衣服被緊緊地拽在手中。她一點點地往床裏移頭,一下便對上了他的目光,溫柔而又充滿了溺愛。
淚轟一下湧了出來,她終於等到了,他也終於醒了,老天還是垂憐的,給了他們一個再次廝守的機會。
“有沒有……”宏王輕輕地抬了抬手,無力抬起。
惜月丟掉手中的衣服,抓起他的手貼在她的臉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動,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眼中滿是期待的目光。
“有沒有什麼?”惜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隻是這是一種幸福喜悅地哭泣。
“和墨玉,你們有沒有……”宏王艱難地張啟著嘴巴,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惜月抱著他的手,拚命的甩頭,淚飛到了宏王的臉上:“沒有,有名無實的夫妻而已!”
“和憐花公子,你們有沒有……”宏王鬆了一絲糾結。
惜月帶著淚笑著搖頭:“沒有,沒有,隻有你一個,一直都隻有你一個!”
宏王輕鬆了,嘴角揚起,那是從心底散出來的會心的笑,多好,這樣多好,他是她的完整,她也是他的唯一。
十指相扣放到她鼓起的肚子上,宏王笑得朝氣勃勃,緩聲道:“等他出生了,等兒子的毒解了,惜月,我就去娶你,把兒子們為你護行,我要讓京城的人都知道,讓他們都羨慕嫉妒我宿宏娶到了一個如此完美的女人。”
十指緊緊相扣,透過宏王的笑,惜月已能看到那一天。那一天就在不遠處的將來,她一身鳳冠霞帔,他一身吉祥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