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綰給他畫了一張大餅,說是等他好了,他想吃什麼,她就做什麼。
他忽然覺得,這個“餅”還挺美好的。
等唐翼帶著人來收拾桌子的時候,見菜都光盤了,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四爺,您今天的胃口這麼好嗎?我要給蘇醫生打電話!他肯定很高興!”
謝吟綰笑眯眯的,一點也不邀功。
萬萬沒想到,剛剛一口氣喝了兩碗粥的男人,現在開始裝起大尾巴狼來了,對唐翼說:“都是謝吟綰吃的。”
唐翼:“……那是我搞錯了啊。”
謝吟綰:我就吃了半碗!還是好不容易從季宸驍手裏搶下來的!他吃都吃了,還不承認!
“四哥。”謝吟綰覺得,自己有必要戳穿他的謊言。
結果沒等她講完,男人就打斷了她的話:“休息得差不多了吧,隨我下樓。”
被他這麼一打岔,唐翼都帶著傭人離開了。她推著他的輪椅進了電梯,在他身後使勁兒地張牙舞爪。
“幹什麼呢。”他明明沒回頭,卻像是後麵長了眼睛一樣。
“沒什麼。”咻地把手收回去,她不敢亂動了。也沒看到,背對著她的男人,淺淺地笑了下。
到了一樓,她才發現,客廳中站了不少人。見到季宸驍,他們齊刷刷看了過來,恭敬地叫著:“四爺。”
人群正中間,站著的竟然是她的便宜表哥馮一舟。他的手臂打了石膏,吊在另一邊肩膀上。
另外一些人,正是昨天和馮一舟混在一起的男人們。
季宸驍麵對這些人時,收斂了所有溫和的情緒,蒼白的臉,緊抿的唇,冰寒的眸光,讓他看起來格外暴戾。
“知道我叫你們來,是為了什麼嗎?”季宸驍開口,便是興師問罪的意味。
一群昨天還吵著“那個殘廢有什麼了不起”的小少爺們,被他駭人的氣勢壓到抬不起頭來,沒一個人敢吭聲。
馮一舟嘴唇都嚇到青紫,看向謝吟綰的目光中,透著不可置信。
畢竟他怎麼都沒想到,他還在醫院躺著,就被季宸驍的人給拖了過來,連他的父母,都沒敢站出來阻攔。
早就聽說季宸驍殘廢後,性情變得極為暴戾,他是不是今天要死在這了?
他後悔了,他就不該擅作主張,帶謝吟綰去賽馬場的。
“都啞巴了嗎。”季宸驍狹長的鳳眼掃了一圈,定在角落的一個男人身上。
他打了個激靈,馬上說:“四爺,我們和馮一舟的關係一點都不好!”
有了他開頭,其他人也說:“我們都被他給騙了!”
“昨天他還吵著要騎您的馬,並且把謝小姐掄在了圍欄上!”
“對,也是他非要賽馬,自己卻從馬上摔了下來,丟死人了。我這裏還有視頻為證呢。”
季宸驍靜靜地聽他們講完,如深海一樣的黑眸中,醞釀起了風暴。
他轉頭看向謝吟綰,講話時語氣可以稱得上柔和:“綰綰,他是用哪隻手推你的?”
眾目睽睽之下,謝吟綰吐字清晰:“就是他骨折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