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經考完了女學的考試,便向老夫人說起女學考試如何如何,老夫人也細細地問了,最後道:“這次你考得不錯,隻盼著能進去,到時候你和你姐兩個人也有個伴兒!”
蕭栩抬起眼,看了下旁邊的蕭槿,笑道:“我哪能和姐姐比呢,姐姐見聞多,學識廣,我學三輩子都不行的。”
老夫人雖然最憐惜蕭槿了,不過她喜歡女孩兒,對蕭栩其實也頗為憐惜的,當下摩挲著她的腦袋:“這沒什麼可比的,一人自有一人的好,你的好處,自然是你姐姐沒有的!”
蕭栩卻埋怨道:“可是你和哥哥們都疼愛姐姐,不疼愛我。”
老夫人:“這說哪裏話,傻孩子!”
蕭栩挑理兒:“那三哥怎麼帶姐姐和陸表姐去桂園,卻不帶我去。”
……
大家一時無言,老夫人看著她不高興的樣兒,還能說啥,連忙安撫說:“這有什麼,你之前忙著女學考試,就沒應這個,如今你考完了,等趕明兒你三哥和你姐去,自然帶上你!”
蕭栩聽了,頓時歡喜了,頗有些得意地掃了旁邊的蕭槿一眼,之後才喜滋滋地道:“謝謝老祖宗,老祖宗原來對我最好!”
那樣子,頗有些對著蕭槿顯擺的意思。
老夫人看著這小孫女,一時也是不知道說什麼。
其實人都說她更偏疼長孫女蕭槿,隻以為她是重嫡庶的人,隻愛嫡出孫子孫女,不喜庶出孫子孫女,可天地良心,她也是冤!
都是她親生兒子的兒女,她犯得著分什麼嫡庶,實在是這小孫女兒,明明是和蕭槿一樣吃穿用度長大的,但是那氣度那性子那腦子,都是和蕭槿沒法比的。
你聽聽這說的話,明明也是及笄的姑娘了,跟小孩子鬥氣似的!
怪不得她一直喜歡明理大氣的姑娘,就不愛這股子小家子氣!
老夫人暗自歎息。
歎息之餘,恰好看到了旁邊的顧穗兒,不免又是一陣心疼。
這孩子真是恭敬謹慎,做起事來小心翼翼的,雖不是她喜歡的那種能上大場麵的姑娘,不過她還是一看就心疼。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對了眼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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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夫人那裏陪著說了一會子話,恰好燉的燕窩羹過來,她也跟著吃了一盞,又坐了一會,便趕緊回去聽竹苑了。
她得趁著蕭珩還沒回家,先把衣裳給換了。
這幾天他隻要回家了,就會把她叫過去認字,還會檢查她白天在家練字的情況。
所以她都是在他沒回來前就偷偷摸摸換了衣服,好讓他高興。
可是當她來到聽竹苑院牆外的時候,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往常有些懶散的灑掃仆婦正蹲在那裏賣力地清理落下來的竹葉,那種幹勁,和往常不太一樣的。
而就在聽竹苑不遠處的高牆下,她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立在那裏。
是江錚和胡鐵。
她也是最近才慢慢明白,因為這聽竹苑有了女眷,也就是有了她,所以那兩位男侍衛都不進院了,隻是遠遠地立著,等候蕭珩的吩咐。
看到這兩個人,她的心便沉下來了。
有一種做賊被逮住的感覺。
一定是蕭珩回來了。
低下頭,她看了看,現在身上穿著的是二少奶奶送的夾襖,大少奶奶送的裙子,一點不舊,挺新的。
如果騙蕭珩說這衣服也是他派人做的,他會信嗎?
她氣得不怒反笑:“還等下讓嬤嬤給我送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下的蛋呢,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
顧穗兒聽著蕭栩這番話,可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心道自己都要給她蛋了,她還這麼惱怒?這又是為了什麼?自己便是在老夫人麵前討好賣乖,又幹她什麼事?
想著這個,也是無奈,隻好說道:“你既不要那蛋,我也沒法,二姑娘,我先行告退了。”
說完,就要往家裏去。
蕭栩見她竟然不惱不怒的樣子,仿佛根本不在意,反而是自己在那裏跳腳大怒,當下真是羞憤難當。
“站住!”
顧穗兒聽話地站住:“二姑娘,你還有事嗎?”
蕭栩:“你就這麼走了?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顧穗兒:“二姑娘說是嘴饞想吃雞蛋,我說我讓安嬤嬤給你把雞蛋送過去,你饞了想吃就吃,可你又偏偏不吃,那要我如何?我不走的話,難道還要留在這裏聽你說這些聽不懂的話。”
她當然是得走了,總不能留在這裏聽她罵自己。
她自己挨罵沒要緊,卻不想自己肚子裏的小蝌蚪還沒出娘胎就跟著一起挨罵。
蕭栩看她軟趴趴的那樣兒,不過就是個鄉下丫頭,如果不是莫名懷了自己三哥的骨肉,根本是連進府裏當丫鬟都不夠格,哪可能做什麼妾室啊!所以她一開始就打定了注意,狠狠地敲打下這顧穗兒看看,也好殺雞給猴看,讓人知道,她蕭栩不是好惹的。
她今年也是要考女學的,她要讓大家知道,她是有出息的!
誰曾想,這才施展下手段想立下威風,這鄉下丫頭竟然給自己頂嘴了。
關鍵是她說的話……還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竟然讓自己無話可說。
蕭栩頓時氣得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憋紅臉,眯著眼看顧穗兒:“行啊,這就是狗眼看人低,你巴結著我大姐,巴結著我老夫人大夫人,卻把我蕭栩當什麼,就算我是庶出,你以為我不是蕭家的血脈嗎?我也是爹的女兒,是大姐的親姐妹啊!”
顧穗兒聽得真是頭大。
她不明白這人怎麼了,她是侯爺的女兒大姑娘的親姐妹沒錯啊,可是這和她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