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極其的冰冷,籠罩在林一然的身上,顯出冷峻之色。他是溫和的,卻也很霸道,他沉默的時候,看起來卻像一塊打了柔光的冰。她一直都不了解他,他的內心深沉的如同大海,她也沒有試圖過了解他,在她的腦海裏,從來就隻有自在兩個字,隻要他把那被牛奶喝下去,她會不會就自在了?
她一時有些迷茫,呆呆地看著他。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涼夢,那一眼包含了太多複雜得讓她猜不透的東西。
他握住牛奶杯的手背上在月光下露出清淺卻猙獰的疤痕。她呆著他的身邊竟然第一次才發現。她是不是錯過了很多東西?
他仰起頭,把牛奶杯放在唇邊。
咚咚,是她自己心跳的聲音,她卻仿佛聽到了來自他心髒的聲音。她緊緊地盯著他,他涼薄的嘴唇輕啟,牛奶順著透亮的玻璃杯滑入他的口中。
一切都像是一個極慢的動作。寧靜得快要窒息。
啪一聲,她把他手中的牛奶杯打翻在地,牛奶濺了兩個人一身。她彎著腰,喘息著,仿佛剛才那一下廢了她所有的力氣。
林一然卻異常地冷靜,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她,嘴角不經意地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涼夢看著他,他越是這樣淡定,她越是慌張。細細想想,昨天那羅跑過來興師問罪,當時的她還沒有想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一想,恐怕是那羅知道自己口袋裏放著一袋藥,告訴了他,現在他又來演戲給她看。想到這裏,她嘲諷地笑出了聲。
“涼夢?”他上前一步,鎖著眉看著她。他想到了她或者會發現自己愛上自己,而接受他;他想到了,她或許會發現自己早就已經知道自己故意這樣做戲給她看而憤怒,可他沒有想到她會笑。他又一絲的慌張。
涼夢的手指抵住他的胸前,讓他不能再靠近一步。“林一然,你這樣追逐著我是因為什麼原因?真的是因為癡迷的愛情嗎?”
林一然看著她此時柔和的目光,沒有一絲倔強,反而多了幾分坦誠。他本來準備了很多話,此時卻一句也說不上來。
涼夢看著他,神情誠懇,眼神專注,目光中閃過一絲疲憊,“林一然,你累不累?我有些累了。”
說著她便坐在了床上,雙手垂落在兩邊,仿佛異常的疲憊。“你看我們,我跑你追,我對你不好,你反而待我極好。你真的是從凉承德哪裏把我給買了下來嗎?你不覺得,你這樣做虧了很多,你這樣看起來,並不像一個精明的商人,而像一個呆頭呆腦的殺手。”
林一然單膝跪在地上,從下捧起了涼夢的臉。他沒有說話,涼夢反倒先說。“怎麼是呆頭呆腦?怎麼說也是個癡情的殺手。對不對?”
林一然目光深沉地看著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隔了許久緩緩地問,“涼夢,你……想通了?”
涼夢嗤笑,用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你說的也對,我是不應該過分的擔憂以後的生活怎麼樣。隻要現在過的好就行,我吃你的,喝你的,還睡你,這麼好的事情去哪裏找?你說對不對?”
林一然點點頭,皺著眉說不出來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