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譚虎,那個在青藤小鎮中養病的男孩,整日靠透析來維持生活的少年竟然是被人殘害的?
涼夢覺得心頭一緊,按住他的手也鬆了一些。
“遇到了血洗全家的仇人,卻不能報仇,你說這是不是可悲?”琥珀色的眸子中閃出駭人的冷光,讓她打了一個寒戰。
她舔了舔略有些發幹的嘴唇,“這些……我也沒有辦法。”
下一刻她剛剛鬆開手,他一個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隻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她皺著眉,難耐地揚著了頭。他似乎特別喜歡看她這樣痛苦的姿態,仿佛這樣才能證明他們在一起。
“你看,不管我們曾經怎麼樣,錯綜複雜的生活還是把我們連在了一起,就像這樣,你看,我們緊密在一起。”他的手拉著她的手。
她抽不回手,卻又很難堪,咬著牙,“你說過不會傷害我。”
“當然,隻要我們在一起,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我會把自己最好的,全部都給你。”他狠狠地攥住涼夢的手。
難耐,想動卻又不敢動。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耳邊,“你很敏感。”曖昧語氣,“你也很溫暖。”
她咬著牙要罵他,突然被他拉了起來,讓她呻吟了出來。
你看,林一然,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除了這樣的頹靡的姿態糾纏在一起,悲涼的心口互相對著,怎麼可能還有溫暖?
她看著他眼中失控的火熱,額頭上的汗水,她的胸口莫名地湧出一陣陣悲涼。其實我們什麼也沒有,如果沒有了糾纏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她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唇。如果你覺得溫暖,那很好,至少有一個人是溫暖的。
林一然仿佛在涼夢麵前仿佛永遠不知疲憊,他總是能相處各種方式,充滿精力地與涼夢糾纏在一起。
他們彼此了解對方的身體,在對望的時候胸口卻愈發的空洞。他琥珀色的眸子望著她的時候,總是有幾分掙紮著的波濤洶湧。
每當這時,涼夢胸口沉悶地鈍痛,她便閉上雙眼緊緊地抱著他,趴在他耳邊,聲音卻是嘲諷,“有些人你拚命地想要抓住,卻像是手中的一把沙子,抓得越緊溜得更快。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抓也抓不住。”
她喜歡看他被激怒的樣子,琥珀色的眸子明明溫和的要命卻散發出侵人的光芒。
他會按住她,逼迫她,“說,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
涼夢長長的發絲糾纏地鋪撒在她的背後,張揚的是她狂妄的笑。她的笑會淹沒在他的有一番的折磨中。
他說的沒錯,他會斬斷她的翅膀,砍掉她的靠山,現在她覺得自己都開始支離破碎。但是她卻越來越喜歡抱著他,感覺到他從深處散發出來的壓抑的悲憤,模糊了他清晰輪廓上的謙和。
她有時醒來會發現自己僅僅地抱著他,像是最後的浮木。有時,又會夢到抱住的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反反複複地噩夢,讓涼夢有些寢食難安。她喜歡坐在三樓寬大的創傷,向下看著長在牆角鮮豔的玫瑰,危險卻迷人。
她向下探過頭,林一然緊緊地拉住他的胳膊,聲音繃緊,“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