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慕維遠眼見刀鋒朝他砍來,人瞬間嚇昏過去。

周啟良在一旁緊蹙著眉,看著地上一人一刀一手,無聲的歎息。

瘋子明白這並非兄弟親情,而是給慕景山的交代,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晚年一大哀事,但他必須讓慕維遠記住這個教訓。

慕子謙返回清風苑時,已近淩晨,廢棄工廠裏的兩人,一個被扔進了橈海,一個被飛機直接送回芝加哥。

刹車聲引得睡夢中的人睜開眼,秋靜好盯著漆黑的天花板,又緩緩閉上。

慕子謙推開別墅的門,玄關處亮著一盞燈,文姨披著件外套站在那,看起來等得有陣功夫了。

“少爺,”慕管家愁容滿麵。

慕子謙輕一頜首,低頭換腳下的拖鞋,文姨在一旁說:“少奶奶不太舒服,您走後,吐了很久。”

“!”

慕子謙點點頭,漠著臉說:“知道了。”又說:“你也去休息吧。”

文姨:“是。”

慕子謙徑直上樓,腳步聲刻意壓低,先去銘晉的房間,打開昏暗的壁燈,在床邊站了會兒轉身離開。

臥室前,慕子謙握著門把手,遲疑時,眸底藏著看不明的光。

最終打開門,走進去。

窗簾緊閉,將淒寂的月色攔在外,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秋靜好身上,他知道她醒了,可卻沒有理他。

慕子謙倚在床尾,輕輕的說了句:“我回來了。”

“”

說完,慕子謙走進浴室。

浴室的門關上,床上的人睜開眼,一雙水眸清澈銳利,帶著一絲隱忍的痛苦。

衣衫落盡,慕子謙看著白襯衫上噴濺的血點,冷冷的收回眼,他將所有衣服團成團,揉得亂七八糟塞進了垃圾袋裏,扔在門口。

花灑下,溫熱的水淋遍全身,本該暖暖的,可他現在的心情像寒冬的天。

慕子謙緩緩伸出手,隔著水幕看,指縫裏有血跡,他用力搓洗,搓得手指都紅了,可總覺得洗不幹淨。

是啊,怎麼洗得幹淨呢。

洗完澡,慕子謙穿著浴袍走出浴室,他沒上|床,而是坐在沙發上看著黑暗中的床。

房間裏靜得落針可聞,慕子謙煙癮犯了,拿出根煙,在手裏碾著。

“我知道你怪我,”

秋靜好眸光動了動。

“可我不是有意騙你的。”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了。

“之前,我的確失明過一段時間,”他頓了頓,“三天前複明的。”

秋靜好抿了下唇,在回憶慕子謙這三天內的點滴,並未找到他的破綻,心裏自嘲的笑了笑,看來專業水準再次被慕子謙突破了。

房間昏暗,可他就是知道,她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香煙繼續在指間轉動。

“我要通過這次機會,解決很多問題,不得已才沒告訴你。”慕子謙說到此,拿起小幾上的打火機,想點上,又放下了,“真的,我能看到的那刻,最想跟你說,你要信我。”

“”

“老婆,別怪我,行不?”慕子謙的聲音帶著不自知的輕哄,“你說你跟我有什麼過不去的,對不對,你是我老婆,你這輩子都要跟我一起生活,咱們以後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把時間花在跟我生氣上,多不劃算。是吧!”

他看著床上的人,還是沒動靜,這就是沒原諒他,慕子謙無聲的歎了口,繼續哄。

“老婆,就算你要生氣,也不該現在生,還懷著孩子呢,生氣對你身體不好,別氣壞了,你氣壞了,我心疼,對吧!”他又偷偷看她眼,“你實在憋屈、心煩,你就罵我打我,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秋靜好皺了下眉,真幼稚。

慕子謙最怕秋靜好一聲不吭的,比跟他吵跟他鬧更嚇人。

“你是我身邊人,你知道我失明的那刻,所有人都信了,反之,如果你知道我複原了,這計劃一定不真實,就算是再好的演員,也演不出真切感受,你懂吧?!”慕子謙試探的瞧了秋靜好,心裏急了,她怎麼還生氣?

“慕氏內部有慕維遠的人,我要利用這次機會,把他們都挖出來,然後斬草除根。通過上次的會議,董事會裏冒出三個人,與慕維遠關係匪淺,這次翠屏山的事,與他們都有關,讓我簽的文件上清楚的寫著,公司股權轉讓後,三位股東將從慕氏每年的盈利中,分得百分之五的收益,爺爺也是看到這個後,才讓我動手的。”

秋靜好沒想到爺爺也參與到這件事,難道全家隻有她一個人不知道他複明的事?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很容易誤解,慕子謙解釋,“爺爺從始至終不知道我失明,所以複明的事更是無從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