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不說話,要忘記一個人,真的很難。
“揚揚,你怎麼一個人?這個晚上,應該很多人。”
“我讓她們回去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男人都很無情。”冬妮說,她們有共同的痛。
“所以,不要期待愛情。”揚揚悠悠的說。
不期待?她一直都在期待,隻是,這一次,看似愛情,到最後,仍然逃得無影無蹤。
“你自己一個人來?”
冬妮點點頭,“他要上班,沒空,我就請了假自己跑過來。”
“宜昌的冬天比這裏要舒服。”揚揚說,“學校的欒樹很高很大了吧?”
“嗯,”冬妮說,“我前幾天去看了,好高好大的樹,好懷念以前讀書的時候,無憂無慮,又故作憂愁。”
“是不是我們都老了?”揚揚問,從龍岩回到武漢,她的心一下子蒼老下去。
“揚揚,你比我還小兩歲,怎麼老了呢?”冬妮嘻嘻的說,“你的書讀得早。”
“我感覺自己力不從心。”揚揚搖搖頭,“整個人,就像散了架一樣,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揚揚,你必須走出這些生活。”冬妮用力捏了捏揚揚的肩膀。
“揚揚,如果你再這樣,你就不會有幸福的。”冬妮跟小冉一樣,擔心同樣的事。
“結了婚,我會改變的。”揚揚說,“我已經在改變。”
她真的在改變嗎?她甚至接受不了周偉對她的親昵,是不是結了婚就會改變了呢?
“你有見過董玉輝嗎?”揚揚問,她想起了周偉那天跟小冉說董玉輝上來武漢。
冬妮搖搖頭,“之前他還打過電話給我,我都不太理他,後來他就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我也可以像忘記董玉輝一樣忘掉他的。”揚揚微微一笑,不是周偉說起,她真的已經忘記了他。
“希望吧,”冬妮也笑了。
“用一段愛情去埋葬另一段愛情。”揚揚說,“這句話是他說的,我跟他說起了我們之間的故事,說到你戀愛了,他跟我說這句話。”
“你打算用婚姻去埋葬你的愛情?”冬妮笑著問。
“我隻害怕,到頭來,婚姻會埋葬……”冬妮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說這些話挺不吉利的。
“揚揚,結婚的心情怎樣的?”冬妮叉開話題。
“結婚不就是結婚,有什麼特別的?”
“揚揚,你心如止水了。”冬妮哈哈大笑,“結婚嘛,不都是高興期待的嗎?”
“還好不是心如死水。”揚揚自我解嘲。
“揚揚,這話是什麼花?”冬妮留意到,床邊的凳子上,放了好大一束花。
“鈴蘭。”
“你知道鈴蘭代表什麼嗎?”揚揚又問。
“不知道,”冬妮老實的回答。
“代表幸福。”揚揚說,她的心又飛到傅斯年的身邊,在他的身邊,她就是個幸福的小公主。
幸福?女人一生不都追求幸福嗎?
傅斯年說過,一個小城市,一個小女人,這就是幸福,他現在,應該躺在溫柔窩裏說幸福了吧?
她和他,也曾經躺在溫柔窩裏,像蛇一樣享受他們的幸福。
想到這裏,揚揚的臉微微發燒。
“冬妮,你什麼時候結婚?”揚揚心想,明天就是別人的新娘,今天晚上,就不該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