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平常是不可能的,像是一直緊繃的弦忽然斷掉了,腦子裏一片空白,要不然他不會一招都走不過。
現在倦意開始上湧,史東忽然不太敢邁動自己的腿,仿佛灌了鉛一樣沉重。
“你不去地話……”荊澤提醒他,“我去!”
“等等……”史東猛地垂下頭低吼。
直到現在他才真的認識到這件事有多難搞,可能是因為就在說什麼都像是一句話的感覺,讓人不以為然。
“你有三十分鍾!”可能是聽到了人聲,荊澤重新隱入了黑暗,瘦弱的身軀隨風奔跑,穿梭在各種各樣的地形裏如入無人之境。
史東踢翻了立在腳邊的那杯酒,瓷片碎裂,他從山崖一躍而下。
若是沿著後山路徑下去,恐怕三十分鍾就不剩多少了,荊澤說隻給三十分鍾,就不會多留一刻。
這個帝徹的人沒來由地讓史東感覺到絕望,活像是墜入了深淵,從腳往上寸寸冰涼 。
等他滾到山腳下的時候,全身已經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了,渾身都是血,傷口密集。
最嚴重的是右臂,因為緊貼山麵所以摩擦得最嚴重,從山腰開始幾乎脫出了一條血路,血肉淋漓,隱隱露出白骨。
他不得不趴著以撐住自己的身體,靈力重新開始在身體裏遊走,傷勢一點點緩解。
史東放眼望去,已經有不少人都睡在酒桌上了,不論酒量好還是差,作為軍人該有的自製力和度還是有的,能倒下這麼多人本身就不正常。
史東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很慢了,可是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將軍的營帳前。
史東還是停下了腳步,他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若是直接問“聽說你要叛國”未免太像是審問犯人。
史東忽然想轉頭,他得到答案也根本沒有意義,將軍對他那麼好,即便做點出格的事也不是自己能夠過問的。
將軍可是對自己有恩的,那他媽帝徹算個什麼東西,敢來就用火藥炸的他屎尿齊流。
“史東?”將軍憑著映在帳前的人影認出了他。
“進來吧!”將軍又說。
史東不由得掀開將軍帳前的簾子,這一刻他忽然恍惚,可能是致幻劑的原因。
這個時候的他不會知道他已經推開了命運路上的另一扇門,在會讓他追悔一生的道路上前行著。
“是睡不著還是酒不好喝呢?”將軍與往日一樣坐在辦公桌前卻難得打趣,“我們的酒都是本土產的,度數低而且澀,確實不太讓人感興趣。”
“這種感覺您不會懂的!”史東擠出笑容。
“不就是沒有人陪你一起嘛!”將軍說,“你可知道為什麼自己私自去恒天軍禁地卻沒有受到處罰麼?”
“是您保的我!”史東心知肚明。
“對,但你隻說對了一半,我隻是一介將軍,不過武夫而已,權利並沒有通天,他們就聽我的話隻是因為恒天軍內部再找不到取代我的人……”
“他們得聽我的……”將軍說,“而且……你也不是第一個幹這種事的人。”
“莫非……”史東忽然想到了什麼。
“第一個私自進入恒天軍禁地的……”將軍直視史東,“是我!”
永夜瞬間暴起,覆蓋了整個營帳,整片空間被濃厚的靈力占據,史東的傷口愈合得更快了。
這不是他的營永夜,而是將軍釋放的永夜,更完整的效果,更強的力量。
史東雖然從未見過將軍出手,但能有這樣充沛靈力的話實力絕不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