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承朝她背後看了看,並沒有北堂冰的蹤影:“你自己來的?冰大少居然能放你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

陳薇薇一屁股坐在床邊:“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想通了,不能放任你們各自鬧心著不管,隻顧著過自己的小日子,要不是之前我一直對夏雨的事愛答不理的,就不會一點一點促成她的精神壓抑,你的事,我管定了,無論如何要看到你們幸福在一起再說!”

她說這一長串,屋子裏至少有一半的歪果仁是完全聽不懂的,就連韓少承也是消化了好幾天才明白的。

他的腦震蕩去醫院拍了片,確診為重度腦震蕩,伴有逆行性失憶。

他和陳薇薇坐在二樓的一間會議室裏,對著窗外的大樓眺望,笑說:“還好我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她的,不然一定會忘個幹淨。”

“別說胡話了,腦震蕩而已,再有一個半月就好了。”陳薇薇現在像是伺候兒子一樣的伺候著他,切好的西瓜都會送到嘴邊。

“其實你不必這麼緊張的,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故事,可能是喜劇,也可能是悲劇,你們外人左右不了什麼的。”

韓少承知道,她是因為夏雨的事情在愧疚,但並不想她為此就強行在自己的這段感情裏強插一腳。

“我不管,我還就要充當一下上帝角色了,無論如何我要看著你們倆圓滿結局才會收手。”

陳薇薇把手裏的西瓜送到他嘴邊,威逼著讓他張嘴。可韓少承就是不肯。倆人就這麼僵持著。

“咳,我什麼都沒看見。”

冰大少的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來,陳薇薇的手一抖,西瓜順著韓少承的領口掉了進去。

“我天!求你把她帶走行嗎?北堂冰!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北堂冰冷著一張臉,走到陳薇薇身邊:“一億美金,十億人民幣,陳薇薇,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還敢一個人偷跑到美國?你是覺得手不想要了,還是腳不想要了?”

北堂冰說出的話和說話的語氣都還蠻有氣勢的,但就是他的寶貝女兒出賣了他。

嬰兒袋掛在他的胸前,顯得分外滑稽。果然是有了娃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韓少承問:“我的天啊,你還是偷跑過來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然而陳薇薇現在根本就禁不起這麼重語氣的質問,立即頂撞開來:“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嗎?你的錢難道我就不行花嗎?我是你的奴隸嗎?我隻是想幫朋友一把。”

她的音量驚人的高,韓少承的腦袋被震得嗡嗡的。

韓少承揉了揉自己受傷的耳朵,特別希望這夫妻倆能夠換一個地方吵。

北堂冰也覺得有些丟人,上前兩步拉過陳薇薇的手臂,卻被她大咬一口。

北堂冰擰著眉毛,雖然吃痛,卻還是不肯放開,另一隻手朝著她肩膀猛地一拍,陳薇薇倒在了懷裏,臉就落在小寶的身邊。

小家夥的膽子也和她媽一樣大的,並沒有被嚇到,還伸出小手在陳薇薇臉上狠狠摸了一把。

北堂冰扶著她癱軟的身子,對窗邊坐著的韓少承說:“你的事我幫不上,你量力而行。”

韓少承抿緊了唇角,側耳聽著他們三口人離去,房間裏變得一下冷了許多。

不是人少的那種冷清,而是溫度感知的那種冷。

韓少承裹緊了小被子,等到樸泰俊進來的時候,嚇了他一跳:“你是誰?”

“我......”所有人都知道老板得了重度腦震蕩逆行性失憶,要兩個月才會恢複。

樸泰俊慌了一下,隨即安定下來,走上前幾步,一五一十重新做了自我介紹,順便跟他彙報一下比賽的戰績:“入圍賽是過關了,一星期之後,要去西班牙參加小組賽,需要一筆路費。”

“從櫃台拿吧,他們最近開窯子掙的挺多的。”韓少承苦笑地說了一句,七個人的隊伍,去一趟西班牙,這麼一比小費自己都支撐不起了。還真是廢物啊。

樸泰俊說:“嗯,不夠的話,我會用自己的薪水先補上,您放心吧,我一定能帶著隊伍殺進半決賽。”

韓少承對這東西並不是很了解,自然也就不會抱有很大的期望,隨便擺了擺手,就讓他出去了。

屋子裏又是隻剩下他一個,韓少承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個老人,醒著的時候就看看對麵頂層玻璃上反射的陽光,困了就睡下,如此反複了好久,久到他已經清清楚楚顧思雨不回來看他。

一點點腦震蕩而已,誰都知道死不了的。

韓少承開始痛恨,痛恨那個倒黴搶劫的,把他弄得半死不活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