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英道:“我飛英山莊之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當下就命人把白如安捉起來,順便打算徹底昭告並澄清關於奇毒三月三的事。
誰知白如安安之若素地被抓了雙手,仍從從容容地道:“少莊主,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急著澄清三月三的事。你以為,白某為什麼來了這麼一出後,又主動告訴你真相呢?”
羅正英聞言一頓,他確實還未來得及細思這個白先生的動機。
就聽白如安笑道:“我說的上策自然有它是上策的緣故。少莊主稍安勿躁,且定神想一想,若那個卓超聽說了飛英山莊內這個變故,是會覺得天賜良機,還是覺得太過巧合呢?他是會高高興興等你們毒發呢,還是跑過來查探查探情況?”
羅正英的滿腔怒火漸漸被他強自按捺了下來,思索道:“你難道是想說,你捏造了一個奇毒‘三月三’,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卓超?”
“孺子可教也。”白如安一臉慈祥道。
羅正英深吸一口氣,忍住了狠狠揍他的衝動,內心道:“忍住,忍住,此人深不可測,還不知他到底是什麼目的……他就是嘴賤而已!忍住!”
“少莊主需知,這個卓超的武功已經遠在你之上,他若想逐個暗殺山莊中的武者,你們是防不勝防的。但是他說到底也就隻有一個人,所以跑,而且分散跑,其實是對付這種超強個體的最佳策略;”白如安慢吞吞續道,也不管羅正英是不是能聽懂他這些古怪的詞語,“一旦分散跑了,卓超勢必要來追你和羅芷兩個嫡係,這是免不了的。”
羅正英張口就道:“我不可能將阿芷置於險境當中……”
白如安:“誰跟你這麼說了?”
羅正英一時說不出話來,片刻後揮揮手,示意下人全都退下。
白如安沒了桎梏,便彈了彈袖子,仿佛身上穿的是什麼名貴鮫綃似的,這個動作倒是行雲流水、悅人耳目。接著他道:“你找個體型相近的姑娘替你妹子羅芷跑,你們分頭行進,卓超隻能追蹤一個,他知道你絕對放不下羅芷,他會選擇追你妹子——也就是那替身。至於真的羅芷呢,就扮成個丫鬟一直跟著你走。”
“說的簡單,阿芷是我江南第一美人,哪裏能找到一個能冒充她的姑娘?”
白如安歎了口氣道:“這你不必管。你還可以多找兩隊人馬混淆視聽,反正卓超是不會信的。”
羅正英:“……白先生究竟是想做什麼?”
白如安:“就是找個假的冒充羅芷啊,沒了。”
羅正英又氣又笑道:“阿芷是——”
“江南第一美人麼。”白如安懶懶一笑,“自封的?科學地來講,她也就是個‘江浙地區的、拋頭露麵的、爹很有名的江湖女子中第一的’美人。少莊主,你啊,出門才能見過多少個美女?”
羅正英:“……”
少莊主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白如安眼神與他對視;片刻後羅正英對著他含著嘲諷、帶著笑意的眼神,竟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低頭移開了視線。
白如安莫名其妙,隻得接著說道:“替身的事,我來解決就是。你不需擔心這個,隻需演一個‘身中劇毒,出莊求救’的戲就成了。為使卓超相信,飛英山莊中人還得接著擔驚受怕一陣子,還有,今晚他估摸著會來找白某——”
“為什麼?”羅正英忽而問道。
白如安:“什麼?他自然會——”
“我是問你,白、先、生!”羅正英沉聲道,“你為什麼忽然現身,偽造出一個飛英山莊中毒的事件,又為什麼如此處心積慮地為我籌謀,難道就隻是想幫助飛英山莊擺脫卓超的暗算?”
白如安聞言,下意識瞥了一眼自己的能量槽,見裏麵撲簌簌又開始漲能量,心想道:“啊哈哈哈啊哈,好樣的少莊主,趕緊讓我再薅一把羊毛!”
見他失神了片刻,羅正英的眼神更添探究,隻覺得眼前這個神秘至極的家夥來去成謎,仿佛專程就是來磋磨自己的一般。
白如安回過神來,嘴上隨便瞎扯淡道:“若我是專程為你而來,羅正英,你又當如何?將你們偽裝中了毒,一來你們就有理由匆忙出莊,不致打草驚蛇;二來卓超會覺時間緊迫,加快動作,進而露出破綻;三來他想必今晚就會來訊問於我,到時我假作也是你們的仇人,當可以騙取他的信任……”
羅正英不知不覺被他的話帶走,怔怔想道:他從一開始就計劃周全……連我、卓超乃至莊內人的動作都能預計得到,這是何等神鬼莫測的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