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畫戰戰兢兢,遲疑道:“衛南將軍真的降了嗎?可我……我們沒有任何消息呀,僅憑探馬沒有回來……何以肯定?”
“你別搗亂!”白如安怒道。
他在上個世界頗有地位,是說了就算的人物,慢慢也養出了一股不俗的威嚴,不露出玩世不恭的欠揍表情時,竟然也挺有威懾力。
林畫被他一瞪,有些腿軟。
得虧他是個書生出身的,在兵事上一竅不通,所以由得白如安發威了;要是衛小將軍在這裏,應該二話不說已經綁了白如安出去。
白如安的思緒卻根本沒在這種瑣事上轉圈,隻心想道:衛南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是我想錯了,他扣了探馬隻是想強攻回馬府,還是真的冒險去詐樊陽了?亦或是去了別的地方……
古代打仗,消息來源很少又很慢,白如安這才察覺到現實世界和那些遊戲的不同,打仗這回事不僅僅是用兵那麼簡單,還有情報、後勤工作,還有組織調派手下將領的工作,還有判斷局勢進行選擇……
白如安感到巨大的壓力就壓在了自己肩頭。
他下意識從林畫的錦盒中摳出調動回馬府守軍的虎符,來回摩挲上麵不算精致的浮雕,又想:遊戲裏衛南是成功取得了回馬府,延人得到了三個軍械庫的補給……圍困樊陽三月而不下。可見最差也不過是回馬府丟了,回馬府丟的起,樊陽城丟不起!
白如安霍然起身。
林畫結結巴巴問道:“白……白……你去哪裏?”
“調兵樊陽!”
三百刀斧手二百弓|弩兵,一枚虎符。
白如安隻留了一百人守著回馬府,並吩咐道:“除了衛慳衛小將軍之外,誰來都不可信!如遇強攻,不需你們抵抗,直接將軍械庫燒了!”
守將呼吸急促,已經明白了一切。
回馬府中三座軍械庫,其中一座全是火藥,一旦引燃,敵我無存。
白如安從未領軍,隻得一路吩咐原本將領自行安排,那名小將被林畫指揮慣了,對這種命令習以為常,整飭隊伍跟著白如安急速行軍。
林畫也騎著匹馬跟上。
白如安怒道:“你跟來搗亂?”
“我我……”林畫咽了咽口水道,“虎符不在我手上,我會被砍頭的……”
白如安:“……”
拿了個虎符,附送了個娘娘腔監軍。
四百餘人的隊伍一路行到樊陽城南門前,白如安一騎當先喊道:“白家嫡子白悠在此,守將何人!”
城門上有人大喊回話。
白如安全當沒聽見:“聽不見!下來回話!我是白家嫡子,誰特麼敢把我關在外麵!”
這種古代,氏族門閥的勢力比什麼刺史將軍都可怕,想在樊陽混飯吃,誰都能得罪,隻有白家人得罪不得。
而此時白家已經亂成一團,城門將領也知道白悠偷跑了出去,這會兒有人認出白如安來,也隻好先放下城門,領一隊人馬來接。
白如安先是客客氣氣說話,接著問道:“衛南將軍可曾回來過?”
“呃,白少爺也知道了?”對方有些疑惑白如安消息這麼靈通,“奮武將軍剛從北門入城,有緊急軍情,直報製置使去了。”
白如安:“……!”動作太快了!衛南沒在城門翻臉,是人不夠?後續部隊沒跟上?
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沒時間了!
白如安狠狠一揮馬鞭,喝道:“隨我衝關!”
守將:“……?!!!”
白如安策馬狂奔,從守將身邊如一陣風一般掠過,他身後四百餘士兵如洪流一般,直接湧入城門。
林畫綴在最後,哭喪著臉道:“對、對不起——”
守將:“來、來人啊——來人!!!”
……
樊陽城南是山河關中腹地,南門未調配過多少兵力。白如安得以順利領人長驅直入,在街道上瘋狂進軍,一路百姓都倉皇讓道,攤上掛著的綢緞都被風吹拂而起。
白如安知道刺史府在哪裏,橫衝直撞進去,一看府門,心裏就戈登一聲。
身後將領道:“噤聲!隨我包抄刺史府!”
白如安回身看了一眼:關鍵時刻,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領最先沉穩下來,帶了一百人去了後門。
其餘人馬隨著白如安進正門,一路毫無動靜,直到正堂前,他們見到一支數十人的隊伍包圍著正堂。
雙方人一見麵直接刀兵相向,喊殺聲不絕於耳;白如安被迎麵而來的第一刀鮮血濺了滿臉,險些吐出來,回過神時已經被落在最後麵。
地方狹窄,白如安帶的兵雖幾倍於對方,但無法完全施展,一時沒能拿下。
須臾,正堂中一片嘈雜,從中走出來兩人:為首的正是奮武將軍衛南,他手中擒著製置使沈安,怒吼道:“沈安在我手上,還不——”
話音未落,白如安手已按下,瞬間身後一排十幾名弓|弩兵已經射出一波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