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掛機鍵的時候,林銳恍惚地想,盧一銘有可能不是裝傻,是真傻。

沒準他撬邱彥霖和羅琳琳的事兒,也都隻是巧合,不過不管是不是巧合,他都犯了林銳的忌諱,給他點教訓是必須要的。

姓盧的小子從t市到b市,跑了幾百公裏的路,雖說不算遠,但這麼上趕著找虐的,還真不多見。

不讓他見識見識林銳的手段,他就搞不懂誰才是b市說了算的人,像這種不長腦仁兒的土包子,削他都是給他臉。

林銳定的是一家有名的粵菜館子,約好是晚上六點見,結果人家盧大個兒五點就到了。

手下人給林銳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盧一銘已經到了,林銳笑著應了一聲,讓他們都老實在門口守著。

操,真夠傻逼的,居然還提前一個小時?丫是不是想挨打想瘋了?準是他媽生他的時候下產鉗沒下好,把他腦袋夾扁了。

林銳故意遲到了半個多小時,他邁著四方步走進飯館,一眼就瞅見了角落裏的盧一銘。

兩人眼神交彙,盧一銘“騰”的站了起來,咧嘴笑了。

林銳慢條斯理地走到桌子前,冷笑道,“呦,盧董已經到了啊,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

盧一銘穿得很正式,西服革履的,目光灼灼地盯著林銳,“沒事,我也是剛到沒多久,不知道林董你愛吃什麼菜,就沒敢先點菜,林董你快坐吧。”

林銳是打心底裏看不上盧一銘,跟他坐一個桌子上吃飯,都覺得膈應得慌。

林銳在盧一銘對麵坐下,翹起二郎腿,森森地道,“姓盧的,我這人沒什麼耐性,咱們就不兜圈子,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跟羅琳琳都談得差不多了,你卻突然把她從我這撬走,這事兒是不是辦得不地道啊?”

“呃?羅琳琳?”

盧一銘怔住了,僵硬地皺眉道,“她沒跟我提過跟林董你談的事兒,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林銳斜眼瞥了瞥盧一銘,道,“哼,盧董你裝傻的本事可真是一流,在b市你稱第二的話,估計沒人敢當第一。”

盧一銘臉色蒼白,汗珠子也下來了,急急可可地道,“不是的林董,我可以對天發誓,羅琳琳的合同一直是我手下的一個經理在談,她從來沒有提到過你。如果我知道你要簽她的話,殺了我也不會跟你搶人的。林董,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能看出來盧一銘是真急了,眼巴巴地瞪著林銳,有些語無倫次,“真的林董,我要是騙了你,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銳皺緊眉頭,沒好氣地道,“哼,得了吧你,少拿發毒誓嚇唬人,爺不吃你那套。”

盧一銘沉默了幾秒鍾,突然憋紅臉道,“林董,其實,其實我……”

林銳掏出煙點上,陰冷笑道,“盧一銘啊盧一銘,我真是挺搞不懂你的,你說說你,家大業大,有的是產業讓你折騰。我們這離你那地界兒,少說也得有三百多公裏吧,你大老遠的跑我的地盤上來跟我嗆行事,究竟是為的什麼啊?”

林銳雖然渣,不過倒也坦誠,他覺得跟盧一銘這種傻帽,有什麼事兒最好直接說,不然他一準聽不明白。

可別看林銳問得咄咄逼人,盧一銘答得也超級順溜,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為了你啊,林董!”

這六個字一甩出來,林銳就跟中了定身術似的,一下就給愣在那了。

那土包子剛剛說了些什麼玩意兒?為了他?

“你說什麼?”林銳冷冷望著盧一銘,冰渣子都要從眼裏飛出來了,“你再說一遍?”

盧一銘把頭垂下去,低聲道,“林董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銳咬牙切齒,“那你是哪個意思?姓盧的你到底是不是個爺們?能痛快著點嗎?”

這回盧一銘耷拉著腦袋,徹底是悶葫蘆不言語了,林銳怒火中燒,恨不得把煙頭杵到他腦門上解氣。

“就沒見過這麼傻缺的玩意兒。”

林銳嘀咕了一句,掐滅煙想走,正巧這時有服務員過來問點菜的事兒,他正在氣頭上,張嘴便罵上了。

“點你麻痹菜,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操!”

服務員是個年輕小夥子,被林銳這麼一吼,嚇得直哆嗦,扭頭就跑了。

盧一銘站起身,猛的拽住了林銳的胳膊,沉聲道,“林董,我兩年前,在t市孟老爺子的壽宴上見過你一麵,覺得你很了不起,想跟你當朋友,所以才來了b市。我說的話千真萬確,你相信我好嗎?”

林銳又愣住了,甚至沒顧得上甩開盧一銘的臭爪子,他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盧一銘。

“操,你丫腦子進水了吧?”

盧一銘用力搖頭,一雙澈黑的眸子緊緊盯著林銳,“林董,你這麼年輕,就能把星輝經營得這麼好,我真的很佩服你。我爸媽以前總說我腦子笨,沒本事,自從認識了你,我就一直拿你當奮鬥目標了。否則我幹嘛離開家到b市來闖蕩呢?你就是我前進的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