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皚皚的雪坡頂端,樸孝言有些發懵,她得好好縷縷,自己是怎麼丟下父母,聽信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隨他來到滑雪場的?
他是不是早就和父母串通好了?
下了車還挺興奮的父親,怎麼轉眼就暈車需要休息?然後,她媽以照顧她爸為由,讓她和崔聖賢“自由活動”!
接著,崔聖賢“強行”把她拽上車,一路將她帶來這裏......嗯,總覺得有點蹊蹺。
正想著,一個厚重的頭盔猛地扣在頭上,她腳下不穩晃了一下,怒視男人:“你幹嘛?”
“這是必備的防護措施!”
到此,兩人已是全副武裝,像是早早打算好的,崔聖賢為樸孝言預備了非常合身的滑雪服,通體寶藍色,款式新潮,樣式嘛,嗯,是跟他相同的情侶服!
滑雪場離溫泉穀不遠,遊客倒是不多,而且崔聖賢捂得嚴實,完全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樸孝言沒有滑雪經驗,看著那長長的陡坡,心裏暗暗發怵,又開始後悔不該隨他單獨行動。不過崔聖賢有顆熱心腸,蹲下身幫她套好滑雪板,告訴她怎麼使用手杖,而後一邊指導著一邊帶她往下滑,這可把樸孝言嚇壞了:“呀,誒誒,你別,等下......”
“有我在,摔不到你,我們慢慢來~”
“不行不行,喂喂喂......”
樸孝言肢體不協調的前後亂晃,叫聲簡直可以用淒慘來形容。最後,她拗不過男人的執著,索性蹲在地上不動彈了,“我不玩了,我要回去!”
崔聖賢看著縮成一團頂著個大頭盔的人,沒來由地覺得好笑,“那我來推你。”
“我不玩!”
“你把腿合攏,兩個滑板並在一起,對,我慢慢推你下去!”
崔聖賢頗有耐心,扶著樸孝言的背慢慢將她往下順。滑板有助力,速度由他把控,穩穩當當的,樸孝言便也沒再掙紮,就乖乖蹲在地上讓他推著自己......
第一次滑雪,感覺還是很新奇的。況且樸孝言喜歡雪,漸漸消除了恐懼心理,就更加喜歡這白毯般的大坡路。後來,在男人慢慢引導下,她站起身,學著用手杖助力,等她稍稍找到點感覺,便嫌棄跟在身旁的男人礙眼了。她認為自己可以獨立滑行,讓男人走開,結果剛滑出三米就失衡地栽倒在地———
嘭地一聲,但不疼,因為滑雪服夠厚實。
這可把崔聖賢嚇得夠嗆,連忙趕過來詢問:“怎麼樣?摔壞沒有?我就說你剛學會,怎麼就這麼任性......”在瞥見頭盔裏的笑容時,他的聲音一下頓住,難道是摔傻了?
“我沒事。”
樸孝言自顧自地站起來,拍掉身上的雪,倒顯得精神了不少。
其實她不是一個愛運動的人,除了會跑步,她連打球、跳繩類的基礎運動都不會,也沒有朋友帶她玩這些,所以不接觸,自然就不感興趣。如今第一回感受到速度的滑行,她突然就喜歡上了這種戶外運動,也不管男人在旁怎麼指導,怎麼勸,固執地想要學會它,像其他人那樣嫻熟的翱翔。
然後,她就以各種姿勢摔倒,又是各種傻笑。崔聖賢實在怕她摔壞了,就套上滑板在旁“護駕”,可他不在還好,在一旁倒顯得多餘,見樸孝言身子傾斜,他連忙去扶,卻忘記了腳下的滑板,直接和她絆在一起,隨後是兩聲“嘭”“嘭”悶響,頭盔重重相撞,雙雙跌至一團。
“你上一邊玩兒去!別給我搗亂!”
樸孝言氣得推開身下的肉墊,自己爬起來,扶著手杖又晃悠悠地滑遠了。
崔聖賢坐在地上,看她那笨拙又可愛的姿勢,忍不住笑了笑,正要起身,就見樸孝言的左邊手杖掉了下來,她晃了一下,腳下的滑板突然改變方向,直衝下坡而去———
崔聖賢大驚,顧不得那麼多,一把摘掉頭盔大喊:“趴下!孝言!”
話音剛落,那身影就撲倒在地,崔聖賢麵色一緊,踩著滑板衝過去,語氣很嚴厲:“剛學會走,你就要跑!滑雪是項很危險的運動,你到底有沒有安全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