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溫暖繾綣,整裝完畢的男人來到床前,戀戀不舍地在那熟睡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聲音幽沉渾厚:“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女人含糊著應了一聲,翻身入眠。
不忍擾她清夢,男人為她掖好被子,深望一眼,拖著行李走出家門。保姆車已經等在外麵,待他登上,緩緩消失在朦朧的霧色中......
樸孝言上班時,收到了男人的簡訊:我已經抵達中國!按時吃飯,注意休息,一切,等我回來!
她清楚這個“一切”代表著什麼。他怕她輕舉妄動,怕她壓不住怒火去找韓東宇......她不會,那樣的蛇蠍猛獸,她避之不及!
她要做的,隻是守護好家人,不再讓他們受傷;在惡人受到懲治前,安心把工作交接完,離職,等他,想他......
她用了一天的時間,平複了對韓東宇的怨怒。又用了三天時間,去消化權至龍的“訓誡”!
是的,訓誡!
從小到大,她是老師、家長、領導眼中的佼佼者,品學兼優,成績斐然,在器重與讚揚中孜孜成長。然而,現在突然有一人出來推翻她的所有,犀利地直指她的病處,嚴厲地告訴她———你不懂愛!
講心裏話,聽完他的長篇大論,她的第一反應是荒唐,第二反應是這家夥吃錯藥了吧?
要不是看在他是聖賢兄弟的份上,又是有恩於自己,她一定馬上把這個自大妄為的家夥轟出去!他算個什麼東西,別人的感情什麼時候輪到他一個外人來評價指點?
每當回想起那個場景,她就感到難堪、難過,那些刻薄的話語使她臉上火辣辣的,而且她的男人還在一邊,卻不為她說話!她委屈又不爽,抵觸情緒作祟,連崔聖賢發來的短信也懶得搭理。
不過,當她靜下來,以客觀的角度去回想那些指責與批評,她發現自己沒有可辯駁的借口。盡管,崔聖賢的確是在某些方麵做錯了,可是,更錯的,引發錯誤而一錯再錯的源頭,貌似在自己這裏......
她不得不承認,在兩人之間,付出的,一直都是崔聖賢,自己隻是一再的索取、耍橫,以理所當然的態度,接受他的一切,並吹毛求疵。
她把對他的感覺還停留在十年前,保持著一身優越,對他任性喝使,料定他會百分百的服從,絕不敢慢待冷落。
她私以為,戀愛就該如此,男人寵著自己,護著自己,給她一切愉悅,而自己隻要愛他就夠了。
當她發現,他其實比自己更優秀時,心裏一度失衡,甚至醋意爆發,生怕這種優越感被他剝奪,不被他重視。她要強慣了,哪怕在潛意識裏已經知道他不再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大男生,卻依然希望他能保持愛她的熱度,持續給她溫暖,升溫,希望得到他更多的寵愛。
這本沒有錯,可是,錯就錯在,她在享受男人的給予時,忘記了感情是兩個人的,感情也需要公平對待,需要互補,需要接納和追隨,尊重與愛戴。更何況,這個人是崔聖賢。如此一想,權至龍的話就像針紮似得,把她刺得坐臥不安。她慶幸,這些譴責不是出自崔聖賢的口,假如有一天他心理失衡,倦了、累了,不再願意對她言聽計從,疲於應對她,她該怎麼辦?
她很淩亂,深知自己最大的弊端就是戀愛經驗太淺薄———別提韓東宇,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家夥,她寧願不認識他!
但有些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旁觀者來點醒她,她還要安於現狀嗎?
樸孝言想通了情理,緊接著又被苦惱纏身了。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惡補一些知識才行,於是她放下了她死啃專研的醫學書,捧回來一摞摞的戀愛秘籍和言情小說,想研究研究人家的情感分析,看看人家是咋談戀愛的,結果裏麵花裏胡哨的段子,看得她雲裏霧裏,通常翻個幾頁就呼呼大睡了~!
不過後來,她的腦子開了竅。想了解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容易,但想了解一個明星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她開始上網去搜索“崔聖賢”,驚喜之餘,她居然發現有人在寫他的戀愛小說,這一看,樸孝言簡直如獲至寶,無法自拔地陷了進去。
但是呢,要說她情商低也真不是蓋的,放著個對她牽掛眷戀的男人,她不搭理,卻完全沉迷於他的小說世界,看得抓心撓肝,臉紅心跳,再想象一番那些情景,少女心就泛濫成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