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孝言僵愣愣地看著盛怒的男人,停頓了好久,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上了樓。
這一晚,他們分房而睡。第一次。
第二天,崔聖賢醒來,樸孝言已經上班了。
從頭來過,既是一個新的開始———
“呀呀呀,咱們內科來了一位美女醫生,真的是美女誒!”
“聽說啦,一上午大家都在傳嘛~”
“是留美博士,二十多歲,據說還是單身哦~”
“就算是單身,你也沒機會,嘚瑟什麼呀!”
醫院食堂,幾個醫生爭相談論的話題主角,就坐在不遠處。對此,樸孝言充耳不聞。吃過飯,她端著餐盤,穿過擁擠的人群,倒掉殘羹,走到偏僻的樓梯間,把電話撥給了權至龍。
“喂?”微微上揚的聲音,聽得出權至龍的困惑。
“謝謝你,幫我安排了工作。”樸孝言誠然道:“盡管你跟聖賢的關係很要好,但我不會把這當做理所當然,謝謝你,讓你費心了。”
“哦,沒什麼。”
“......聖賢在你身邊嗎?”
“他不在,去參加個人活動了。”權至龍的眼睛稍稍一轉,便問:“你打來電話,不隻是要向我道謝吧?”
樸孝言停頓兩秒,直言道:“可以耽誤你一些時間嗎?”
“嗯,半個小時內,應該沒什麼問題。”
沒有無緣無故的矛盾。樸孝言相信,一定是有什麼事觸怒了崔聖賢,使一向性情溫厚的他,不惜讓對她發火、怒喝!
她了解他,他絕不單單是因為自己提了韓東宇而氣憤失控的掰碎盤子!
她斷定,他有秘密。所以希望能從權至龍這裏得到一點信息,想知道聖賢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瞞著自己,又在偷偷隱忍著什麼?
然而,她並不想讓權至龍過多地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矛盾。她小心避開了“前男友失蹤”、崔聖賢忽然暴怒的種種情況,旁敲側擊地想要知道崔聖賢是不是在事業上遇到了阻礙?
可是,作為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且親耳聽到韓東宇是怎樣挑釁的權至龍,非常清楚樸孝言想要表達什麼,又在掩飾什麼。她顧忌聖賢的麵子,注重兩人的*,這沒什麼不對,盡管她的掩飾技巧並不高明,但他沒有揭穿她,隻是說:“做藝人本就壓力大,你多體諒吧!”
“......好的!”樸孝言很清楚在權至龍的口中套不出什麼,語氣略顯失望:“打擾你了。”
“我會把你主動聯絡的我的行為,理解為你在關懷聖賢。但我是個局外人,實在不適合發表過多的談論。你若真想幫他,或者遇見了困惑的難題,那就用你的方式去解開疑惑,也讓他釋懷吧!解鈴還須係鈴人,聖賢不會輕易改變,他要變,就一定有問題。”
打完這通電話,樸孝言更糊塗了。
她知道權至龍在暗示她什麼,但她卻不能馬上悟出其中的道理......以她的方式?解開疑惑?讓他釋懷?釋懷什麼?
她意識到,現在要麵臨的已經不是韓東宇失不失蹤的問題。而是她在權至龍的話語中覺察出,在這背後很可能還有一個更大的難題!
帶著這些疑問,樸孝言下班回到家。崔聖賢比她回來的早,躺在沙發上翻看著雜誌,見她回來,稀鬆平常地問一句:“第一天上班還順利嗎?”
“嗯,還好。”
樸孝言脫掉外套,坐在他的腳邊,“晚上打算吃點什麼?”
“我給你買了炸雞,還有烤鰻魚,放在廚房裏了,你等下熱一熱再吃。”雜誌擋住了男人的臉,隻能聽見他的聲音:“我晚上有個應酬,不能在家陪你了。”
樸孝言看不到他的麵容,隻得盯著那本雜誌說:“聖賢,我們是不是應該談一談?”
崔聖賢把臉露出來,莫名地看向她,“談什麼?”
“我覺得,我們可能有些誤會.......”樸孝言攥著手機來回擺弄,顯得很局促。崔聖賢笑了笑,索性盤腿坐起來,“我昨天心情不好,嚇到你了吧?”
“沒有......”
“你別生氣,我今天太忙了,才沒有給你打電話。”崔聖賢抓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裏揉弄著,神情仍是那麼溫柔,“我很想在家陪你,但今天的應酬實在是推不掉,理解一下我,嗯?”
樸孝言點點頭,“你忙你的,沒關係。”
崔聖賢拍拍她的臉蛋兒,哄道:“我明天去接你下班,你吃完東西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回來。”
看著男人抓起外套匆匆出門的身影,樸孝言微微發怔。
他在逃避她?還是說,他不願與她溝通?
這不像她熟悉的崔聖賢!
那敷衍的柔情,逃也似的身影,讓她有種不祥的預兆。難道說,他等在家,隻是想見她一麵,確定她沒有生氣,才放心離開?
女人是敏感的。
她被一種朦朧的、不安的思緒占據著,無盡的困惑像一團解不開的迷霧將她困守住,募然而惶恐地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好似拉開了......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