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川和童靜年在影棚拍定妝照,劇組所有人都跑去圍觀了。
男人為看童靜年,女人花癡傅廷川。
薑窕混在她們造型組的一大幫小丫頭裏頭,默默掏出了手機。
“太帥了好帥啊!我要死啦!”
“你別擠我!”
“你這張拍的好,過會微信上傳給我啊。”
……
女孩們竊竊私語,那種要命的興奮勁兒根本蓋不住。
直到佟導扯著大嗓門對著這邊嗬斥了句“拍就安安靜靜拍!吵什麼吵!誰敢把定妝照提前流出去我就揍誰!”
年輕的後輩們才噤若寒蟬。
在白色幕布前凹造型的傅廷川望向台下,大約覺得這一幕頗為好笑,不由勾起唇角。
哢擦。
薑窕剛好抓拍下這一張。
她飛快地放低手機,斂目偷窺剛剛那一下的成果。
不算多年輕的男人身穿綠色襴衫,形態修長,麵頰明亮。他的眉眼深邃,鼻梁挺拔,不自覺的笑容有種年歲積澱的沉穩韻致,絕不會讓人聯想到關乎“隨便”“輕佻”之流的任意字眼。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大概形容的就是這一刻。
薑窕想起十二年前,自己還在上初三,有一回晚自習回家後,媽媽在客廳看電視。
她跑廚房倒了杯水,一邊咕咚咕咚往喉嚨裏灌,一邊裝作不在意地倚到沙發上,蹭電視。
那會課業繁忙,隻能擠著機會苦中作樂。
她忘了當時和媽媽有過怎樣的交談,忘了那杯水是冷是暖,唯一清晰記得的,就是電視上正在播放一部古裝宮廷劇。
熒幕上隻有一個男人的背影。
他正行走於朝堂間,可能是要去向君王上奏些什麼,但他儀態悠然,毫無緊迫感,仿佛采菊東下,自在桃源。
鏡頭繞了大半個圈,慢慢轉回這位青年臣子的正臉。
薑窕在一瞬間目瞪口呆。
她十五年生命所孕育的,關乎異性的全部向往,終於第一次擁有了一個清晰可見的形象。
那就是傅廷川。
“造型組人呢!過來換發型和衣服!準備拍薛紹下一組,小童你先上去。”
導演焦急的催促打斷神思,薑窕趕緊將這張偷拍的照片設置成新壁紙,提起化妝包就向背景幕後邊小跑過去。
她從沒把傅廷川的照片放在鎖屏界麵過,寶貝麼,應該藏在隻有自己能看到的盒子裏,而不是人人可見的托架上。
到場後,傅廷川已經在後台坐定,他的助理擰了一瓶水遞給他。
用來拍照的長袍被脫掉了,男人上身就剩一件白色短袖t。
導演也在,他對組裏的小輩凶歸凶,但對傅廷川卻一直笑嗬嗬的,諂媚得很。
他從褲兜裏摸出一包黃鶴樓,抽了根送到傅廷川麵前:“傅老師,抽煙嗎?”
傅廷川抬高手裏的瓶子,婉拒:“不抽,喝點水就好。”
“誒,好,不抽煙好,”佟導慈愛的樣子跟彌勒佛似的:“那我去前麵了啊,你休息一下。”
“好。”
目送走導演,傅廷川隨意仰頭,喝了一大口礦泉水,他喉結上下輕滾,男人味爆表。
幾個圍著他整理衣冠的小姑娘立即紅了臉。
薑窕停在他們旁邊,熟練地從腰包裏撚出幾張吸油紙。
傅廷川不是純幹皮,外加長時間的強光照射,t區難免要出些油。
薑窕又忍不住想要提前講解,停頓幾秒,才保證自己住嘴,把吸油紙壓在了傅廷川額心。
那種微妙的氛圍又出現了。
薑窕也搞不清楚它是什麼,反正每當她把手緊貼在傅廷川皮膚上的時候,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受。
可能來自她,也可能來自對方。
難道是她拚命壓抑著那些對傅廷川的喜愛和崇拜,導致她有了幾分做賊心虛?還是說,她現在能這樣堂而皇之地摸到他的臉,有很多因素其實來自於她的以權謀私?
算了,別想了。
隻是工作,這隻是工作。她心裏是清楚的。
甩掉這些莫名的想法,薑窕又換了張吸油紙,很流暢地從男人的鼻尖按壓到他眼下,臉心。
緊接著,她發現傅廷川有個很奇妙的表現,這是她幾年的劇組生涯都未曾經曆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