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琮饒有興趣地站在秘書辦窗外,一直等到王三笑給姑娘們全都看完了手相,才抬腿離開,一邊走一邊對趙良說:“去把三少請來,讓他寂寞成那個樣子,太過怠慢了。”
趙良點頭去請王三笑。
魏琮走進辦公室,接過助理遞過來的茶水,站在窗邊,俯視下麵鱗次櫛比的大廈,喝一口茶,仿佛突然想起來一般:“跟人事部說一聲,招人的時候別光顧著看臉,省得招進來還得要裁。”
助理驀地心頭一凜,腦中不由得浮現出方才那群圍著王三笑看手相的姑娘,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因為……因為剛才的事情嗎?”
魏琮轉過身,不解地看著她,“剛才什麼事?”
“那個……”助理磕磕絆絆,“她們在圍著三少看手相……這個……上班時間這麼玩兒確實不應該……”
魏琮被她說得笑了起來:“想什麼呢,我怎麼會因為一個王三笑而裁員?沒事的時候別總看什麼網絡小說,出去吧。”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小助理訕訕地退出辦公室,木然地往人事部走去,腹誹怎麼又扯到網絡小說上了,再說……誰說你是為了王三笑而裁員的……
等等!難道真的……她猛地停住腳,轉身,驚恐地看向總裁辦,滿心都是狂奔而過的臥槽。
王三笑戀戀不舍地和姑娘們道了別,自從他子承父業入了這一行,就鮮少和這些明豔動人的小姑娘接觸,平時打交道的都是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哪有跟小姑娘們聊得開心啊。
走進辦公室時還是一臉的意猶未盡,即使見到魏琮那張撲克臉,也保持著極其愉快的美好心情,笑眯眯道:“魏總,在下又來叨擾了。”
魏琮看著他眉眼間洋溢著的風騷,鬱卒地想當年咱倆關係最好的時候你都沒給我看過手相,隻是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心裏鬱卒,嘴裏卻還是客氣地說:“歡迎歡迎,三少永遠是恒運最歡迎的座上客。”
王三笑端著茶杯啜一口,視線直溜溜地對著牆上的古畫去了,掮客雖然不直接擁有古董,但對古董的熱愛卻不比任何一個收藏家少,他慢慢踱到牆邊,目光盯著古畫,說道:“我這一趟不請自來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看在我的誠意上,魏總還是不願通融一下嗎?”
魏琮目光黏在他俊美的側臉上,話裏有話地輕聲道:“你的誠意……在哪裏呢?”
王三笑瞥他一眼,表情甚是齷齪地一笑,轉過臉來,漂亮的眼中滿是心照不宣,他壓低聲音道:“我已經在萬豪男士養生會所幫魏總定了一個豪華前列腺保養……”
魏琮大腦轟地一下就不夠用了,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王三笑,想從他那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眼中看出點破綻來。
沒想到這貨猥瑣起來,連眼角都是惡俗至極的諂媚,他歪頭湊到魏琮臉前,語氣還相當的關切:“這個套餐我做過,三個技師,個個都一身嫩肉,有男有女,特別適合魏總……”
魏琮一窒,心口撕心裂肺地疼了起來,古井無波的眼中起了波瀾:“三笑你……”
“哈哈哈,”王三笑突然仰天大笑,一臉惡作劇得逞的頑劣,拍著大腿笑道,“我就開個玩笑……哈哈哈……”
“……”魏琮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肆意的大笑,心想幾年沒見,這人怎麼長成了這麼個神經病德行?還前列腺保養……他前列腺都搓火了!
王三笑笑得猝不及防,停得也幹脆利落,他笑完了,暢快了,滿意了,就一轉身,坐在沙發上,摸出一個ipad:“魏總問我誠意,這個誠意怎麼樣?”
他將ipad轉過來,魏琮俯身,見屏幕上是一串珊瑚紅的南紅佛珠,不由得讚道:“真漂亮。”
“瑪瑙是佛教七寶之一,”王三笑指著圖片講解,“這串佛珠是漢代精品,看這半月形的風化紋,沒有長年累月的曆史是養不出這樣的包漿的,這佛珠粒粒油潤,即使經曆千年,顏色也從內到外都十分通透。”
魏琮卻不甚滿意:“佛珠……有別的嗎?”
王三笑打開另一幅圖,是一尊紅白料俏色南紅擺件,寶光浮現、紅豔欲滴,他將照片放大,“此器造型流暢、濃豔純正,紅白分明,浮雕著靈芝、鳳凰、蝙蝠、寶瓶,寓意江山太平,由整塊瑪瑙雕刻而成,溫潤嬌嫩、光華內斂,簡直堪稱不可思議之氣度。”
魏琮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舌綻蓮花,間或點一點頭附和兩聲,卻不表態,隻淡淡地稱讚:“果然很值得珍藏。”
王三笑早就知道這貨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果然不上鉤,也不惱,笑道:“現在的南紅市場你也知道,保山料在清朝就已經絕礦,並且產量極低、碎裂又多,傳承下來的多是些掛件、收拾之類的小件,能有這麼大一尊擺設,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