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魏琮腦中隻滾了一下,然後就消失了,畢竟魏光耀再不是個玩意兒,那也是自己的侄子,平白讓別人給欺負了也說不過去,即使這個別人叫王三笑。
魏琮做出火燒眉毛一般的急切,勒令手下將油門踩到最大,然而北京的鬧市區,任你有再好的車技,也不敢這麼開啊,又不是出租車司機。
趕到養生會所的時候,王三笑已經打累了,叼著一根煙歪在沙發上玩手機,手裏拿著一根火紅色的皮鞭,想起來就抽魏光耀一鞭子。
讓別人都守在門口,魏琮推門而入,頓時血壓噌地就飆高了,隻見王三笑翹著一隻腳,大頭皮靴踩在魏光耀白嫩的後背上,而眾星捧月一般拉轟地活了二十年的魏公子,此時遍體鱗傷,被人以一根紅繩綁成個m形,趴在地毯上眼神渙散、口鼻流涎,黑色的地毯上竟然有斑駁的白痕,這……
魏琮又驚又氣,沉聲,“三笑,這過分了吧?”
王三笑懶洋洋地歪在沙發上,抬頭看他一眼,伸出一隻手,他的手指白皙修長,五個指尖幹淨整齊,如同剝好的茭白一般,瑩潤細膩,食指和中指之間倒夾著一隻高腳杯,搖晃兩下,一滴紅酒沿著瓶壁滴下,他眯起了眼睛,閑閑地笑道:“那又怎樣呢?”
魏琮頓了一下,目光盯著王三笑的手指,眼神沉靜地出聲:“光耀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三少教育教育也理所應當,隻是,教得太過火,我會沒法向家兄交代……”
“我管你呢?”王三笑突然嗆了他一句,隨手撈過紅酒瓶,慢吞吞地倒一杯酒,長臂一伸,遙遙地送到魏琮麵前,挑釁,“我請魏總喝一杯酒,魏總敢喝嗎?”
王三笑再神經病也不會無緣無故請自己喝酒,魏琮盯著眼前的酒杯,心頭騰起一個讓他分外暴躁的猜測,沉靜的目光漸漸陰沉下來,他抬起眼,看向王三笑大敞著的襯衫下結實的胸膛,輕聲問:“他……下藥算計你?”
“聰明,”王三笑讚賞地嫣然一笑,然而笑容轉瞬即逝,他臉上表情驟變猙獰,暴吼,“但他算計得了我嗎?”隨著一聲咆哮,手臂迅疾一甩,隻聽嚓啦一聲脆響,高腳杯在牆壁上摔碎,紅酒將白色牆壁染出個斑駁的感覺。
王三笑如同狂躁症一般猛地站起來,一腳踹向地上的魏光耀,硬生生將已經氣若遊絲的男人踹出了半分生機。
再打就死了!!!魏琮臉色一變,一個健步上前,迎麵抱住王三笑的身體,將他往旁邊拉,王三笑如同犯了狂犬病一般,力大無窮,咆哮著還想繼續施暴,魏琮不得不全力以赴,緊緊抱住他,手掌攥著手掌,臉頰貼著臉頰,握住他的雙手反剪到身後。
王三笑腳下被酒瓶一絆,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後仰去,魏琮猝不及防,兩人相擁著倒在了地毯上。
“臥槽!”王三笑大罵一聲,做好後腦勺著地的準備,沒成想,魏琮大概出門沒翻黃曆,正巧一隻手斜伸過來,妥妥地當了一回肉墊。
後腦勺沒有經受想象中的衝擊,王三笑納悶地扭過頭去,就看到魏琮一隻手被自己壓在腦後,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他大驚失色:“魏總,您的手廢了沒?”
十指連心,魏琮疼得五髒六腑都快錯位了,耳邊還傳來這貨分明是幸災樂禍的聲音,簡直想拋開氣度把他按倒了幹上一番,然而理智始終占據上風,他咬著後槽牙,聲音沉穩地冷笑:“托你的福,還沒廢。你的癲癇發作完了?”
“哈哈哈,”王三笑摔了一跤,人好像變得和氣了,他滾到旁邊,抬起上身倚著沙發,悠閑地屈起一條腿背靠沙發坐著,大笑道,“魏總,你要實在是惱火,就發作出來吧,瞧這副把小心肝兒都快憋碎了的模樣,我看著也怪過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