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小心著點。”梁縈瞧見了止不住發笑,“聽說男人年輕的時候不注意頭發掉多了,日後可是會變禿頭的。”
梁縈說這話的時候,不懷好意,目光還在他的頭頂上溜了一圈。
鄧不疑聞言,感覺自己頭頂都有些疼。他還真的在朝中見過幾個人到中年腦袋禿了的。伸手去摸頭,摸到一半瞧見那邊梁縈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把手放下來。
他湊上去貼著梁縈的臉,一改方才的急切,甚至還有點得意洋洋,“就算那樣,你也得和我一塊過下去了。”
梁縈瞧著鄧不疑一臉的得意洋洋,轉過眼去。
“母……”蓁蓁瞧著父母膩歪在一塊,不怎麼搭理她,她一把把手裏的玩具丟開,手腳並用爬到母親那裏,抓住梁縈的袖子就要鑽到她懷裏來。
雖然平常喜歡和父親玩,但是要撒嬌了還是要找梁縈。
蓁蓁脾氣被鄧不疑慣的霸道了,還知道伸手推鄧不疑的腦袋。
鄧不疑瞧著女兒小臉上一臉嫌棄,也不知道自己做什麼了。他順著小孩的力道把頭挪開,瞧著蓁蓁手腳並用爬進梁縈的懷裏,鬧著要吃奶。
孩子到了要用輔食漸漸斷奶的時候,可惜孩子纏著母親不放,梁縈被蓁蓁弄的心軟。也隻好由她去了。
鄧不疑坐在那裏瞧著女兒在妻子懷裏拱來拱去,頓時好一陣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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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不疑在長安呆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就要再次出征,劉偃已經嚐到了上回出征匈奴的甜頭。這麼多年來漢朝對匈奴是勝少敗多,說是匈奴隻是想要來搶糧食,但年年如此,朝廷臉麵蕩然無存,尤其邊關不安寧,對內也騰不出手來。
劉偃決意將匈奴徹底的打趴下,所以鄧不疑和鄭良回長安將近一年之後,再次下令出征匈奴。
皇令一下,自然得準備。
梁縈有了上回的經驗,這一次給鄧不疑準備東西也格外順利。
鄧不疑對於這一次出征信心滿滿,他完全沒想過自己輸了會怎麼樣,上回帶著幾千人在草原上硬是把一個匈奴小王的部落給打趴下了。經曆過這麼一次,鄧不疑和劉偃一樣雄心萬丈,似乎看不到朝廷上那些人等著看他的笑話。
“這一次我最多兩三個月就回來。”鄧不疑瞧著侍女們將自己用的那套甲胄抬上來,對梁縈說道。
梁縈正在低頭看下麵人送上來的竹簡,聽到他這麼說,抬起頭來看著他,她點點頭,“這麼快?”
出關作戰,兩三個月就能回來,算上來去,還真的非常快樂。
“對於匈奴人,隻要一戰就可以定勝負。”鄧不疑道。
“口氣這麼大。”梁縈一笑,“不是說匈奴人狡猾的和狼一樣麼?怎麼會這麼快?”
“有心對無心,自然是有心勝。”鄧不疑笑道,“到時候我給你帶些匈奴人的玩意兒過來,匈奴人窮的很,除了那些好馬之外,也沒有旁的東西了。”
匈奴人窮是真窮,不然也不會一年兩回到漢朝邊境來搶東西,甚至鑄造的技術還得學習漢法。
“那你就給蓁蓁帶一匹好馬吧。”梁縈垂首輕笑,“你不是說,等蓁蓁長大了,就帶著她一同騎馬去麼?”
匈奴位於漢朝和西域諸國之間,自然從西域諸國那裏順了不少的好馬。
其實未央宮也有好馬,但她還是覺著別有事沒事的向劉偃要東西,那位陛下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我上回見著那些匈奴婦人戴的頭飾不錯,要不我給你弄一套來?”給女兒弄匹好馬來,這還不著急,小孩子少說要五六歲才能在大人的幫助上勉勉強強騎上一匹溫順的母馬。真的從匈奴那裏順匹馬過來,就算是好馬,等到蓁蓁能夠上馬的時候,恐怕都已經成老馬了。
“……你在哪裏看到的?”梁縈抬起頭來。
鄧不疑俘獲的那些俘虜裏頭絕大多數是匈奴貴族,貴族裏頭自然少不了貴婦。
“我……不過是隨意看了一下。”鄧不疑看到梁縈抬頭,眉頭蹙起,頓時就喉嚨一緊,其實行軍作戰的時候,那些匈奴俘虜要辨認好身份,他帶的人不多,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手去看所有的俘虜,所以隻會作重的看管那麼幾個,若是必要,他也會帶著人馬一跑了事,把那些俘虜全給丟掉。
“真的?”梁縈聽人說過軍裏頭的那些齷蹉事,例如將士才從戰場下來隻會,就格外興致高昂,想著到處找女人,有適合那些俘虜裏頭的匈奴人被怎麼樣了,那也是沒人管的。
“真的!”鄧不疑哭笑不得,梁縈這懷疑的也太讓人無語了,他知道她話語裏的意思,“那些匈奴女人難看死了!”他立刻表忠心,“沒一個有你好看。”
“是嗎?”梁縈似笑非笑看著他。
“我和那些老將不同,都是急行軍,有時候半夜起來急行軍也是常有的事,哪裏有空檔有那些心思!”鄧不疑說起這話都有點委屈。
他在草原上可以說是來去如風,有時候也不是一定要打哪一個匈奴部落,有時候甚至原本定下要打一個,結果半夜奔過去,遇見的又是另外一個部落。
“那些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有。”鄧不疑說這話的時候,滿臉坦蕩蕩。
梁縈原本還想再裝一下,結果他這話出來,她倒是繃不住了,噗嗤就破功。
鄧不疑一看,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頓時就上來抓住她不肯放。
“匈奴女人的那些東西我也不要。”梁縈被他壓在下麵,差點喘不過氣來,室內的侍女瞧見兩個人膩歪在一起時,連忙出去了。
鄧不疑頭上的發冠在糾纏中已經摘掉了,沒有了束發的發簪,一頭黑亮的長發落下來。
這年月,華夏也追求男人的美貌,她看著鄧不疑的容貌,還真是十分誘人。
“我要的隻是你好好回來就行了。”
那些什麼東西,她都不看在眼裏,她要的隻是麵前的人能夠好好回來。
鄧不疑動作一頓,他低下頭來,額頭抵著她的,“我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