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偷襲我的人正是楚冰。
他臉上灰敗之色還在,不過在睜開的眼睛裏,多出一種朦朧而興奮的神采。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激動的緣故,蒼白的臉上還浮現出一抹紅暈。
他鼻孔裏喘息著沉悶的粗氣,微微頓了頓,喉嚨裏發出怪異聲響,再次朝我脖頸掐了過來。
哎呀?你掐脖還掐上癮了是吧?
我暫時不去管那多出的黑影,狼牙棒再次狠狠砸在楚冰的右腰上。
下午謀劃時,我對楚冰的昏迷就有過兩種判斷:要麼他有嚴重的精神問題,要麼他是被邪祟附了身。
我向精神科專家了解過:活人出現精神方麵的問題,這是個大概率事件,隻是要看嚴重與否而已。
打個比方:正常人和病人的精神狀況,分別分布於大山的兩側。
中間的最高點,就是正常與否的分水嶺。
隻要不越過山峰的最高點,即便精神上存在些問題,但也不至於全麵爆發。
而若是越過了最高點……他的世界觀就開始發生質的轉變,直至扭曲的越來越嚴重。
楚冰從被詢問到昏迷住院,事情發生的極其突兀,根本沒時間去檢查他的精神狀況。
如果他真是個神經病,那他的深度昏迷,很可能是一種自我意識的行為。
當然,如果楚冰被邪祟附了身,同樣會導致昏迷。
蘇鈴兒能發現很多細節,甚至能看到隱形的邪祟,但卻沒法發現鑽進活人身體裏的邪祟。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我就不能讓馬達或者秦巧動手,隻能憑借狼牙棒,硬生生把蘇醒的邪祟砸出來。
事實證明,我果然猜對了。
隨著狼牙棒的砸落,楚冰的氣勢越來越弱,而剝離出的黑影體積越來越大。
某一刻,隨著一聲刺耳尖叫,那黑影完整跳了出來。
噗通——
在黑影離開的瞬間,楚冰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呆滯的眼神中沒了焦點,直挺挺朝著身後倒下。
我來不及去看楚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邪祟上。
它長的像隻小猴,尖嘴猴腮,不過沒有尾巴。
身高不足半米,身體以一種很慵懶的方式蜷縮著。
它兩手兩腳很短,裸露在外的皮膚皺皺巴巴,呈現出一種妖冶的紅。
它的眼神裏充斥著凶殘、狠戾、暴虐的情緒,似乎很想弄死我。
咦?這邪祟對我有這麼大的怨恨?我啥時候得罪過它呢?
心裏快速閃過這個念頭,我沒急著揮動狼牙棒,而是默念起渡魂訣來。
從楚冰的偷襲中掙脫出來,時間雖然很短,可力氣卻耗費不少,我得休息調整一下。
此外,我還想試試渡魂訣,在沒把邪祟打傷的前提下,能不能發揮作用?
渡魂訣念動的瞬間,猴形怪物的耳朵動了動,蜷縮的身體驟然向上挺高一截。
它顯得很躁亂,鋒銳的十指指尖對著我,快速而無規律的彈動著,像是隨時都能朝我撲來。
微微猶豫一下,它猛然轉向右側,朝著牆麵撲了過去。
我擦——
跟我裝模作樣好半天,結果它……跑了?
真是神奇唉,以前聽說過水遁、土遁、尿遁,不成想,今兒個居然還能見識到牆遁。
它是怎麼做到的?
我皺著眉頭,邪祟最後的行為,我可以理解為逃跑。
它能成功的逃掉,是因為我渡魂訣不靈驗,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