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秦巧尖叫的同時,身前壓力驟然一輕,四麵無形的牆壁消失了。
我的身體還保持著向前對抗的姿勢,抗力突然消失,我很自然的跌了一個前趴。
翻身過來,眼前的景象,頓時讓我聯想起崔健的一首歌——《一塊紅布》。
那天是你用一塊紅布,蒙住我雙眼也蒙住了棚;
你問我看見了什麼,我說我看見了恐怖。
……
秦巧大紅的衣衫,如同蘇鈴兒的紅燈籠一樣,散發出妖冶的紅光。
它蒙蓋住大黑鬼的魂體,外麵隻露出它黢黑的腦袋。
黑色的長發如同潮水一般,四下蔓延開來,像是化作無數條毒蛇,飛速鑽進紅衣之下。
我從大黑鬼的表情判斷,它一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痛楚。
它黑乎乎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就像一個小醜在賣力的表演。
它的臉蛋子不停地哆嗦著,鼻涕眼淚一起流淌下來。
大黑鬼的嘴巴張的很大,似乎想高聲呼喊。
不過我隻看到它兩排大白牙,和中間的紅鞋墊在動,耳朵裏卻聽不到任何聲響。
大紅衣掀開,黑鬼的身子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那顆圓了咕咚的腦袋,讓我很自然的聯想到那顆貓頭。
下一秒,更加恐怖的景象出現了。
秦巧抓起那顆腦袋,幾口就吃了下去。
“嘎嘣、嘎嘣——”
秦巧回到了我身前,嘴裏還發出怪異的聲響,似乎有塊難啃的骨頭,一時半會兒沒法嚼碎。
我:“你的大招就是吃鬼?這樣會不會留下啥後遺症?”
秦巧:“嘎嘣、嘎嘣……我酷麼?”
我:“別鬧,我跟你說正事兒呢!我對你了解的越多,將來布局時,就會有更大的選擇空間。”
秦巧:“嘎嘣、嘎嘣……我酷麼?”
我:“你一個姑娘家,有什麼酷不酷的?”
秦巧幽怨的瞪了我一眼,把我瞅的心裏直發毛。
我趕緊投降,“你酷你酷,你喝水在水庫,睡覺在古墓,嘴裏流瀑布。你看我誇讚的到位不?”
秦巧打了個嗬欠,嘴角微微勾起,“嘎嘣、嘎嘣……討厭!”
右腳一陣清涼,秦巧鑽回了我身體裏。
我擦——
回想著秦巧幽怨的眼神,以及她最後說的那兩個字,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就此起彼伏的。
剛開始時,秦巧的表情刻板呆滯,而現在,她似乎多了些靈動。
尤其在跟我對話時,她好像有了更多的情緒,最後說出的話,更像是在對我撒嬌啊!
我打了個哆嗦,默念幾遍安神訣,強迫自己不去多想。
剛才有秦巧在,馬達一直遠遠的躲開。
直到她回到我身體,馬達這才湊到我身前,一手掐腰,牛氣衝衝的指著棚頂。
“我呸!老子管你是大黑鬼還是小白鬼?裝老賣小、一律幹倒!”
“還有沒有邪祟敢出來嘚瑟了?嗯?”
“我就想問問,還——有——誰?”
馬達氣勢那叫一個生猛,語氣那叫一個狂妄,走廊遠端傳來回音:“還有誰?有誰?誰?”
我有些無語,對於他這波裝犢子的操作,隻能默默的點個讚。
蘇鈴兒悄悄走到我身邊,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緒,似乎剛才那一場搏殺,並沒有嚇到她。
蘇鈴兒的心裏想法,我始終琢磨不透。
她似乎心理素質極好,不管邪祟怎麼折騰,都很難讓她出現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