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回頭,看到地麵上出現一雙小腿。
眼前的情況,和在傳媒公司裏看到的那雙手差不多。
這雙小腿從膝蓋處被切斷,露出平整順滑的截麵,除了小腿外看不到其他身體部位。
它腳下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鞋跟細長,於是落在地麵上,聲音顯得格外清脆。
我雖然握著冥尺,但心裏很猶豫。
這雙高跟鞋和在公司裏看到的那些零部件,應該屬於一夥的。
擺渡邪靈的數量越多,我的直覺就越準確,我相信它對我沒有惡意。
但問題是,它已經闖進了我的家裏。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萬一它突然起了壞心思該怎麼辦?
此外,它是怎麼跟進來的?
剛才鈴兒沒睡著時,都沒感應到高跟鞋的存在啊!
往後接觸的邪祟,層次會不會越來越高呢?
我又冷不丁想起剛進到出租屋時,二黑在房間裏發出輕聲的嗚咽聲。
那聲音好像隱含敵意,不大像歡迎主人回家的動靜兒,難怪當時覺得有些別扭。
“喂?朋友,你是誰?幹嘛隻露出一雙小腿呢?”
我向後退了兩步,表明我同樣沒有敵意,“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幹脆現出魂體,咱們好好談談吧!”
在說話時,我暗自向丁丁和陰魂老人質問:同樣是陰魂,彼此差距是不是大了些?
身邊都有陰魂靠近了,你們居然也不提個醒兒?
丁丁有些懵圈,“啊?有陰魂進來了?哪兒呢,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
陰魂老人的回答更讓人無語,“韓大師,你這演獨角戲的本領倒是不錯,弄得跟真事兒似的。”
“丁丁,別聽他的,這附近要是有陰魂出現,老夫給你表演胸口碎大石!”
我:“???”
自打丁丁住進鎮塔,陰魂老人好像有被帶跑偏的節奏,說話都有些不著調了。
回想一下,在傳媒公司時,它倆除了發出那聲預警外,再沒有別的反應。
這說明它們真的沒法感應到對方的存在,甚至聽不到對方發出的聲音。
我很懷疑,它們是不是同一個世界的陰魂品類?
紅色高跟鞋轉了一個角度,像是在查看窗外的天色,頓了頓,腳尖後轉,向著門外方向走去。
隨著它的步伐,紅色鞋體的影像越來越模糊,沒等來到門口,就徹底的消失。
我被弄得一頭霧水。
鈴兒極其乏累,剛剛入睡,我實在不忍心弄醒她。
而這會兒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隻要到了清晨6點,邪祟一般不敢現身。
我把丁丁和陰魂老人喊了出來,讓它們守在床邊,盯上個把小時。
我不再多想,腦袋枕在枕頭上,很快進入夢鄉。
……
再固定的作息規律,也抵擋不住身體的困乏。
我一直睡到下午1點鍾,這才撐開僵硬的眼皮,聽著客廳裏的動靜,馬達和鈴兒早就醒過來了。
吃過午飯,我們來到靈品店。
一來看看秦城的傷勢,二來組織個研討會兒,從各自角度談談對鏡麵小鎮的看法。
靈品店位置獨特,裏麵陰煞氣息極為濃鬱,陰魂就算白天在這裏現身,自身受到的傷害都很小。
不過本著“螞蟻腿也是肉”的原則,這次研討會就不用讓丁丁它們參與了。
“咦?秦城,你腦門上的大包怎麼沒了?現在的紅花油,都變得這麼好用啦?”
馬達眼神挺好使,冷不丁注意到這個細節。
秦城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管那麼多幹嘛?趕緊說正事兒。”
馬達的性子屬於“心軟、臉厚、神經大”,他發現哪裏不對勁兒,肯定會沒臉沒皮的追問下去,“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鳥悄(悄悄)的處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