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五六分鍾,我們來到大包山的另一側。
這裏樹木很少,地勢相對平坦一些,皎白的月光照在草叢上,如同在上麵鋪灑了一層水銀。
越是向前走,光線越是變得柔和,走到後來,仿佛從地麵上升起一層銀白的光輝。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就站在前方不遠處,她周圍的光線出現詭異的扭曲,臉部很朦朧,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
“狐仙兒大人!”
監工朝著白衣女子躬了躬身,像是在向對方行禮,起身回望時,它臉上已經多出一種莫名的自信,“冥婚葬禮儀式出現了重大變故,隊伍中間混進一名凶徒。”
“這一路上,它已經害死了6個。”
“請狐仙兒大人按照約定動用仙法,把對方揪出來,同時看一看這些人的善惡。”
監工抬頭看了看天色,似乎在計算著時辰。
手表、手機等具有現代氣息的物品,已經被我收到了背包裏,所以我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大致估算一下,吃完飯以及走路的時間,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現在應該是10:00左右吧。
不過我並不能十分確定。
迷霧陣和陰殤境興許有特殊手段,能影響活人的正常判斷,那樣的話,時間有可能更晚些。
雖然看不清白衣女子的臉,但感覺上她應該很美。
她左手拿著一方白色的手帕,悄無聲息的向前走了兩步,姿態極其優雅。
“月圓之夜,祭墓之時;冥婚安葬,填補虧失。”
“這麼多年你們一直不肯放棄,每次效果都是不佳。”
“這一次你們請來5個活人助陣,陣仗倒是不小,看來是找到了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冥婚新娘,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吧。”
“如果這次再失敗,你們會不會徹底放棄呢?”
白衣女子的聲音像水一樣柔和,聽起來十分的舒服,她身上還帶著種聖潔的朦朧感,讓人生不起絲毫的褻瀆之意。
我一邊打量著白衣女子,一邊琢磨著她的話。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裏,蘊含的信息量可不小。
第一,她陳述了一樣事實。
舉行冥婚葬禮儀式,不是在替高大誌的大哥考慮,而是為了彌補某種虧損。
我聯想到宅院附近的陰煞氣息,它的總量正在逐漸減少。
理論上越是接近深夜子時,陰煞氣息就越是濃鬱,但是宅院附近卻背道而馳,這肯定發生了某種變故。
通過白衣女子的話,我判斷冥婚葬禮應該一種有效的補救措施。
它們想要改變這種不正常的狀態。
第二,她說我們這裏有5個活人。
除了我們4個之外,最後一個肯定是路小軒或者鬱冬妮。
路小軒拿出過淡綠色的玉盒,裏麵大概率放著法器。
用排除法來推算,鬱冬妮就應該是隻陰魂。
而且它兩手空空,不像我們這樣隨身帶著物品,它更符合陰魂的特征。
第三,冥婚新娘應該另有所指。
花轎裏的紙人替身惟妙惟肖,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但這絕不是紮紙人的師傅手藝有多高超,而應該是在紙人替身裏,融入了活人的“精氣神”。
這個活人,就應該是張茉莉。
不同的人,敏銳感應的對象不同,比如秦城對邪祟很敏感,鈴兒對活人很敏感。
鐵柱對張茉莉用情很深,能從紙人身上感應到她的精氣神兒,這很正常。
如果他什麼都感應不到,那反倒有些奇怪了。
第四,這次應該是宅院陰魂,最後一次的嚐試機會。
因為與時俱進的狐仙兒,說出了“畢其功於一役”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