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鬼都會使用一些陰煞手段,不過不到緊急時刻,它們輕易不會動用。
白皙純為了探查錢律師的狀況,微微猶豫後,讓魂體改變成另外一種形態,悄悄附在臥室外的窗戶上。
透過窗戶邊緣,白皙純能夠大致看清裏麵的情況。
錢律師的臥室裏,沒有想象中的居家用具,甚至連木床都沒有。
隻在西南牆角方向,擺放著一隻小木盆,裏麵裝著些紅色的粘稠液體。
白皙純從敞開的窗縫裏聞到的血腥味兒,正是來自於那隻小木盆。
那是什麼液體?是鮮血嘛?錢律師這個普通活人,幹嘛要在臥室裏擺放這個呢?
錢律師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慢慢開始變化,顯得有些激動,隨後他慢慢脫掉的白襯衫,露出赤裸的上身。
在胸腹之間,有一道很明顯的劃痕,好像那裏曾經動過手術,於是留下了長長一道疤痕。
再仔細看去,才發現那道痕跡並沒有封死,肉皮撐開,裏麵的肉筋一層層蕩漾。
裂縫撐的越來越大,倏然間,探出一顆血紅色的小腦袋,上麵還沾著些青紫色的東西。
當紅色腦袋鑽出裂縫時,錢律師的身體徹底靜止下來,腦袋低垂,如同在盯著腰腹位置查看。
血色小人手腳並用,很快從身體裏鑽了出來,腦袋警惕的左右張望,而後噗通一聲跳進了血盆裏。
小人的五官並不十分清晰,表層被紅色的液體所充斥著,臉部輪廓上還沾著些絲狀的粘稠物。
不過白皙純還是從某些細微特征上,判斷出對方是個小女孩兒。
它在血盆裏搓洗時,臉上線條出現一些變化,發出咯咯的輕笑,但落在耳朵裏,顯得格外邪惡恐怖。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剛剛7點。
錢律師從我這裏離開時,夜幕不過剛剛降臨而已。
前麵我一直沒有想到,錢律師會被邪祟附身,是因為我重點考慮到時間問題。
現在的邪祟都這麼厲害了麼?不用等到9點陰氣轉濃,就能依托外身軀的庇護,在城市裏自由行走?
我回想起在醫院手術室裏遇見的那些邪祟,那時它們還要等到子時,才能用內在的邪核,穩定住外在的軀殼。
而現在,邪祟抵抗陽氣的能力,明顯再提升了一大截。
這是拳頭和影子相互間的差距體現,還是邪祟已經找到了某種方法,能夠進行自我進化?
如果是後者,持續進化到最後,它們是不是會無懼於陽氣的消融,能光明正大的在陽間行走?
遵照這個思路,拳頭的圖謀恐怕比影子還要大吧!
它是想把整個陽間,直接轉化成鏡麵世界?
推斷到了這裏,我後背冒出一些涼氣,默念了好幾遍安神訣。
我心裏對拳頭的警惕,已經遠遠超過影子了。
血紅小人在血盆裏待了好一會兒。
等它搓洗完畢後,拿過旁邊的白毛巾輕輕擦拭,很快讓毛巾上染出一朵朵血花。
小人鑽回錢律師的軀殼,將胸腹間的縫隙遮掩好,再穿上衣服、擦幹地板,重新恢複成精幹律師的模樣。
外門出現門鎖扭動聲,像是有外人闖了進來,不過“錢律師”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片刻後,另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臥室裏。
“恭喜你,錢律師!”
胖鬼的脖頸上,還留有一道清晰的掐痕,那是梅若蘭主副人格剛剛融合時,宣泄出的最強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