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血人的姿勢有些詭異,甚至顯得有些好笑。
撒琳雖然身形矮小,不過她右腿的長度,還是要長過血人的高度。
於是從我的角度來看,血人騎在那條腿上,就像一個想要騰空做法的血巫一樣。
不知是不是抵抗無形壓力的緣故,血人身上不斷有血滴迸濺起來,在祭祀台上染出鮮紅的一圈。
“撒氏家族?當年那領隊就是姓撒吧!”
“你是他的小女兒,當年被砍斷一條右腿後,你根本就沒死,通過秘法一直活到現在。”
“你存在的意義,就是要阻止神女複活!”
“我說的對不對?對不對?嘿嘿,你那張老臉幹嘛變了臉色?”
“我們今晚出現在這裏的目的,就是要營救神女,讓她完美複活!”
“神女?神女?我的話您能聽得到嘛?”
這已經是錢律師第2次呼喚神女了。
似乎血人能感覺到神女躲在某1個角落裏,正暗中窺探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我皺著眉頭,心說這次的任務真像錢律師所說的這樣簡單?招魂變成了救魂?
那後麵將要進行的“拘魂”怎麼解釋?到底還要拘誰的陰魂?
撒琳拄著拐杖後退了兩步,並沒有因為失去1條右腿而露出膽怯的神色。
她瞥了一眼仍在不停招魂的千蝶法師,隨後看向血人,聲音冰冷的說道,“你猜的很正確!我就是當年領隊的小女兒!”
“這些年我失去了無數轉世輪回的機會,還要時不時動用惡心的秘法,吞食那些村民的血肉精華。”
“隻是……你真的以為我很喜歡這麼做嗎?
“神女活著時是禍害,死後仍然是禍害,如果不把她鎮壓在這裏,不知有多少活人要跟著遭殃。”
“隻有一直封印著她,才能讓更多活人得到安寧。”
“我跟你說這麼多,不是想向你解釋什麼,隻是想讓你在臨死之前知道,我才是正義的那一方!”
撒琳舉起了拐杖,因為隻剩一條腿在支撐,她維係身形顯得有些吃力,蒼老臉頰上的皺紋在輕微抖顫,如同蛛網上捕獲到了新的獵物一般。
拐杖尖銳的一端指向了老井。
那裏血水仍在咕嘟嘟的往外冒,翻騰的氣泡一個接一個,像是井水被徹底煮沸了一樣。
“撒琳還有新的底牌?”
能夠通過邪惡秘法存活這麼多年,撒琳肯定不是一般的強。
剛才我們見識到了她的第1張底牌,就是隱藏在山霧裏的那些陰魂。
如果千蝶法師沒有強大的招魂能力,如果錢律師沒有凶殘的噬魂能力,如果他倆相互間配合的不夠默契,恐怕我們現在早就遭遇了危險。
而看著撒琳現在的動作,她好像打算亮出她的第2張底牌了,那又會是什麼呢?
老井中翻滾的氣泡忽然間平息下來,溢出的井水速忽然間速度加快了一些,好像有什麼大坨的東西正在向外湧。
沒一會兒,一個類似長方形的軀體,出現在視線裏。
我辨認出來,那是一個女人的軀幹部位,脖頸、兩手、兩腳都是齊根而斷,這和小井村的布局形狀完全一致。
不知什麼原因,那血色的井水並不會粘連在皮膚上。
當軀幹浮出井麵時,血水如同雨滴遇上了光滑的傘麵,向著兩側自然的滑開,露出晶瑩白皙的皮膚。
我難以想象,過了這麼多年,軀幹部位仍能保養成現在的水準。
這是神女自身蘊含的強大術法?還是鎮壓者們對她實行的結界保護?
恐怕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吧。
軀幹完整浮出水麵的瞬間,從肋骨兩旁各伸出兩隻手掌。
一隻寬大遒勁,上麵布滿了老繭;一隻枯瘦細窄,輪廓相對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