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鈴兒的破障境幽冥眼,以及能幫助守護心神的鎮塔,我在遇到人和事時,必須加倍小心。
強光手電筒透過枝葉縫隙晃了過去,影影倬倬間,能看到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
“誰?誰在那裏?”我問道。
手裏的二黑用力向前掙脫,似乎想要朝著黑影撲過去,不過掙脫中二黑沒有高聲狂吠,隻是猙獰的齜著獠牙,喉嚨裏發出一陣陣殺意十足的低吼聲。
兩個人影幾乎同時轉過身,讓我看到兩張淳樸憨厚的臉龐。
“別拿強光照我們,這光線太刺眼睛了!”
“我們是附近的村民,你們是誰?大晚上的,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附近的村民?我心裏的疑惑更盛。
附近隻有小井村和外圍村落。
外邊的村莊已經徹底沒落,僅剩的人口都被陸行以解脫的名義殺死。
小井村曆來有規矩,村民不得隨意外出,凡是膽敢越過白樺林地界的,都要變成一坨軟肉。
除了這兩個以外,附近哪兒還有別的村莊呢?
似乎猜到了我的疑惑,高個子的那位揚了揚手裏的竹簍,“我們真是附近的村民!”
“我叫朱科,他叫孫子安,都是大西溝的村民。”
“剛才可能說的不太準確,大西溝離這兒有段距離,嚴格來說並不算附近,不過離的也不算太遠。”
一邊說著話,高矮兩個身影一邊向我們靠近。
腳踝裏的秦巧沒有發出危險預警,我稍微鬆口氣,手電筒光線壓低一些,借著餘光打量二人。
朱科就是高個子的村民,他行動起來就像一座可移動的小山,身形十分的壯碩。
孫子安顯得有些沉默,消瘦的臉上帶著風吹日曬的痕跡,一雙眼睛格外清亮,在夜幕裏顯得很有神。
光線晃過的瞬間,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孫子安寬厚的右手虎口位置,沾有一些血跡。
他們在這裏做了什麼?為什麼身上會帶有血跡?
秦巧百分百確定這兩個家夥安全嗎?
還是她高估了我的能力,認為一般的威脅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朋友,我們真是大西溝的村民,希望你們不要有什麼誤會,更希望你們別再打擾我們。”
朱科的語氣很誠懇,來到我們身邊時,他掀開竹簍上的蓋子,讓我們看裏麵的東西,“你們看,我們來這兒是為了獵殺山林野獸的,我的母親得了重病,需要10顆野獸肝髒作為藥引子。”
竹簍裏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底部滾動著一些紅色的東西,看著倒真像是動物的內髒。
隻是這顏色……怎麼會格外鮮紅?
取出內髒後,上麵的鮮血不是會逐漸變成暗紅色嗎?
在我沉默思索時,朱科繼續解釋道,“現在的山林野獸,越來越難捕獵了,而且國家有明文規定,不得隨意捕獵它們。聽說有人掏了幾隻家雀兒,就被判刑了好多年。”
“為了老母親的病,我這實在是沒辦法呀,隻能晚上偷偷摸摸的跑到這裏來,結果還被你撞見了。”
“小兄弟,你不是政府工作人員吧?你會不會舉報我們?”
難怪他會向我解釋這麼多,原來是想博取我的同情,不要舉報他們。
我說從我穿著你還看不出來?我哪像政府工作人員?放心吧,鄉裏鄉親的,沒誰會舉報你們。
我給朱科吃了顆定心丸,心裏揣摩著他說話的真假。
農村看病有時為了圖省錢,真的會請一些土郎中,開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藥方。
而所需的藥引子,也是五花八門,別說10顆動物肝髒了,就算再稀奇的藥引子我都聽說過。
他們白天不敢行動,生怕被有關部門抓住,重罰或者判刑,所以此時才會出現在這裏。
而孫子安手上的血跡,應該是挖取野獸肝髒時所留,倒是我多心了。
理順了前後經過,我覺得他們出現在這裏,算是合情合理,隻是隱約間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頭。
“你們聽說過小井村麼?”
我撒了個謊試探說道,“我倆原本打算去小井村探望1個朋友,但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你們知不知道小井村在哪個方向?”
“方便的話,幫忙指個路?”
陸行聽說過大西溝這個地方,剛才他已經給過我暗示。
我還想再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
如果他們是大西溝的村民,對小井村應該不陌生。
“我們當然知道小井村在哪裏。”朱科很認真的點點頭,“不過……你確定你的朋友住在小井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