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猜中了白惜純此時的心理,隻是明顯感覺到,眼前景象晃得越來越厲害,如果發生了7級以上的強震。
“你……你說什麼?她當年離我而去,是另有隱情?”
父親顯得更加激動,豁的一下站起身,寬大手掌揪住吳群的脖領子,幾乎把他拎的離地而起。
“你先別激動,冷靜、冷靜!”
臉皮漲紅,被勒緊的嗓子說話有些走音,但吳群臉上那副吃定你的表情,始終沒有變過。
“合同!合同!”
吳群的手掌在飯桌上啪啪拍了幾下,“在這合同上簽了字,按下手印,我一定會給惜純留下衣食無憂的股份,同時還會告訴你關於妻子的秘密。”
“是時候揭曉謎底了!其實這麼多年大家都誤會了她。”
“當年我隻告訴你部分真相,也是受了她的委托,隻在你真正渡過難關後,才可以讓你知道實情。”
“你的老婆,可真是位奇女子啊!”
“為了你們父女倆今後能過上安穩生活,不惜犧牲自己。”
“嘖嘖……我吳群這輩子佩服的人不多,你老婆絕對算是其中的1個!”
“可敬!可歎!可悲!”
奸詐之人必有過人之處,他越是這麼說,越是吊足了對方的胃口。
白惜純父親紅著眼睛,終於還是鬆手。
坐在座位上,抓過那一式兩份的幾頁合同匆匆看了兩眼,便在上麵簽過字。
取來印泥,白惜純父親卻遲遲未動,手指懸空盯著吳群。
對方自然明白他的心意,湊到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不知道吳群說了什麼,白惜純父親扭頭看向小隔間方向,臉色先是煞白,而後漲的通紅,“你這畜生!你居然……”
話才說到一半,冷不防被吳群踹了一腳,正中小腹,冷汗順著鬢角流淌,身軀如同大蝦一樣弓倒在地。
“給臉不要臉!”吳群這時終於露出他的猙獰麵目,“這就是事實真相!她是自願的,主動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年她要是沒有那樣做,你以為能度過那次必死的危機?”
“做大生意、大買賣,本來就要經曆大風大浪。”
“這些年,你特喵比小強還頑強,一次次渡過危險難關。”
“你以為是上天對你格外的眷顧?那不過是冥冥中的因果造化罷了!”
“無論你信還是不信,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
“趕緊按下手印兒,你我徹底做個了斷!”
自從前任女友梅雨薇跳樓自殺,我的思維習慣,一向是以最大惡意揣度別人。
當看到白嶽的反應時,我的第一猜測,便是他母親做出了一些羞辱的事情,這才讓白嶽無比的憤怒。
然而再仔細觀察白嶽的表情,又覺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情緒激動,眼眶含淚,雖然扶著牆角顫抖站了起來,但並沒有急著和吳群搏殺。
他的手掌隱藏在身後,緊貼著牆麵,重重磕了幾下後腦勺,似乎極其愧疚。
凸起的眼睛直勾勾望向吳群,“你真沒有騙我?”
沙、沙、沙沙沙……
房間裏傳來很輕微的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剮蹭著牆麵。
以為勝券在握的吳群,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我有騙你的必要嗎?你還有被騙的價值嗎?”
“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都會兌現。有了礦產開采權,我哪兒會在乎那點小錢?”
吳群應該是指給白惜純股份的事。
“嗯,是真的就好,是真的就好!”
白惜純父親喃喃重複著,一滴眼淚順著右眼角滴落。
他把手掌從身後拿到身前,十根手指鮮血淋漓,尤其指尖處血肉模糊,宛如被大石頭挨個重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