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不是在說你自己?”
影子打斷了紅衣女子的話,看似畏畏縮縮,但從它堅定的眼神裏,我就已經知道,影子已經完全恢複了冷靜。
如果它一直慌裏慌張處於被動,那和影子的智商截然不符,會引起我的強烈懷疑。
紅衣女子朝後揚了揚手背,動作看似嬌滴滴,實際卻透著股說不出的邪惡,“當然不是在說我自己!如果這事情是發生在我身上,那就叫親身經曆,而不是故事了。”
“發現那名女子沒有死,男子拖著她的殘軀,不顧她的哀嚎懇求,把她沿著山坡向下拖出很大一截。”
“片刻後,13路公交車呼嘯而來,再次從女子身上碾壓了過去。”
當紅衣女子說到這兒時,我心裏升起了1個疑問,不過看它講述的正在狀態,當說到“碾壓”二字時,紅衣女子還很配合的抖了抖,似乎親曆親聞,顯得十分懼怕,於是我就沒忍心打斷它。
我兩手兩腳用力固定在公交車座椅上,以免車輛翻滾時,我頭部、心髒等重要部位會受到重創。
“然後呢?”我很配合的問道。
公交車扭動的幅度更大了些,在路麵上擰成了蛇形,但我卻知道,真正的危險來源於邪祟,絕不會是這些突發的“交通意外”。
所以心裏有些小緊張,但卻談不上害怕。
“然後?然後當然是那女子還是沒死!”
“如果這麼輕易的死掉,臨死前沒積攢出足夠多的怨氣,她怎麼會變得這麼邪惡、這麼強大呢?”紅衣女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的身子始終保持著半側轉的姿勢,隨時盯著紅衣女子的動向,所以哪怕它有極微小的動作,也難逃我的眼睛。
它在講述這個故事時,曾經有3次看向年輕司機方向,每次又快速的收回眼神,像是生怕被對方注意到。
當它做出這個動作時,它的雨帽微微上抬了一些,讓我能看到它的下半部臉。
它下巴呈錐子形,典型的網紅下巴頦,一不小心低個頭,很容易把自己戳死。
它的嘴唇很薄、顏色鮮紅,不像是抹過口紅,而像是塗抹過某種鮮紅的塗料。
紅衣女子繼續著它的講述。
發現經過連續兩次碾壓,女人居然還頑強的活著,於是男人十分的憤怒。
這一次,他耗費了很長時間,把半死不活的女人,一直扛到長坡的最底端,就是臨近隧道的那個位置。
過了很長時間,13路公交車終於快速開了過來。
強大的重力加高速的慣性,終於把女人碾壓成了血肉模糊的1團,死的不能再死了。
當紅衣女人講述到後半段時,不知是因為無法操控13路公交車,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年輕司機顯得異常暴怒。
不僅用手瘋狂拍打著方向盤,腳下還在胡亂的蹬踹,似乎他不是在開車,而是在殺人——把他全部的怒意,都發泄到對方的身上。
“你剛才講的那些,我絕不懷疑其真實性,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我靜下心來,本著求知好學的精神問道,“公交車不管上坡還是下坡,都可以在操控下勻速行駛。”
“但在你的故事講述中,車子怎麼會在下坡時,速度越來越快?”
“難道也像今天這樣,刹車突然失靈了嘛?”
“這好像也解釋不通!那男子前後三次試圖謀殺,直到最後一次才終於得逞。”
“在那過程之中,13路公交車怎麼會那麼巧,接連三次刹車失靈呢?”
紅衣女子又發出那種啃骨頭似的輕笑,“你這個小夥子真不錯,聽故事聽得很認真,一下子就抓住了裏麵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