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塔中複製有龍烏的氣機,所以無論看到什麼景象,都是以龍烏的視角進行的。
視野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三隻獻祭邪祟的變化。
他們的身形縮小了一圈,略顯擁擠地坐在佛像的左手掌上,呈三角形盤膝而坐。
從突然變得通紅的佛身上,延伸出很多猩紅的吸管,密密麻麻紮進了他們的魂體裏,而後咕咚咕咚地向外抽著什麼。
那些被抽出來的東西,順著吸管全部流淌進了佛身,於是讓佛山散發的紅光,顯得更加妖冶。
“這就是此時偏殿裏的真正景象嗎?我怎麼感覺像是人間煉獄?”
我、花瑛、丁丁、韓嬰等,都退到了相對安全的位置,但其他邪祟則不盡然。
他們在自相殘殺時,手段極其狠辣,甚至不惜“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完全是殺紅了眼的架勢。
龍烏等似乎熟悉這裏的規則,他們三人成團、遠離那些混亂的邪祟,躲在一處相對安靜的角落,似乎想以這樣平淡的方式,度過陰祭這一環節。
當鎮塔裏的陰鬼朋友們一起發力時,龍烏立馬就覺察到了。
不知他用的什麼方法強行閉眼,讓血色煉獄的景象,隻維係了極短的時間,隨後就再次陷入了黑暗。
“老大,這家夥有點高能啊!”
灰嘎在鎮塔裏顯得有些焦躁,他明明幻化成了一個枯瘦老者,卻很是不符合身份的跳來跳去,盡顯它的大灰耗子本色,“剛剛我引領著鎮塔裏的複製氣機,正要一鼓作氣、完全的睜開眼時,忽然間,龍烏就把真正的氣機遮掩起來,虛虛實實、忽左忽右。”
“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就好像拳頭打進了棉花裏,我們根本找不到著力點啊!”
我說:你有什麼好辦法,能改變這種狀況?難得把他氣機複製過來,如果這一關不能讓他狠狠栽個跟頭,後麵就更不容易對付他啊!
我對龍烏已經有了全新認識。
方老爺子準備那麼充分的前提下,最終底牌盡出,還要搭上一條老命,這才弄死了龍烏和貓妖。
在陰祭儀式上弄死龍烏,這是我早就計劃好的。
對他完成兩次雙殺,距離終極目標就更近一些,起碼會看到一些希望。
如果這次殺龍烏失敗,連我都要有些泄氣了。
“辦法倒是有!”
灰嘎沒有絲毫的猶豫,“隻需要分散龍烏的注意力,讓他自顧不暇,無法遮掩氣息即可。”
“簡單來說就是……你和丁丁兩個可勁兒的去揍他,往死裏禍禍他、磋磨他!”
“當他的情緒大幅被調動時,注意力自然就會被轉移,再分不出精力去遮掩氣機啦!”
我說:ok,這事兒交給我!你時刻感應著氣機,一旦發現了絕佳機會,那千萬要把握住,龍烏這鱉孫兒太狡猾,他能給出的機會,次數絕不會太多。
和灰嘎說過這些過後,我心裏就有些犯愁。
禍禍龍烏……這話說的倒是輕巧,關鍵我得能找得到他啊!
現在偏殿裏一片混亂,而我又被封印了感官,根本無法感知身前的狀況。
如果現在朝著龍烏方向尋覓過去,很可能不等走到地方,半路就被其他邪祟截了下來,而後稀裏糊塗一陣亂戰。
昏天暗地的廝殺過後,肯定就打懵圈了,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那是禍禍龍烏嘛?我那分明是自我摧殘啊!
所以這個辦法肯定行不通。
“在失去感知的前提下,怎麼樣能精準的找到對方呢?”
我腦殼都快想腫了,愣是沒想出合適的辦法來。
這時我手掌一涼,不知誰突然間抓住了我。
“唉臥槽?這是誰在跟我牽手?”
我揮舞著冥尺,下意識的就想去砸,不過砸到一半時,我立刻就停了下來。
“這次不是在經曆幻境,的確有誰在抓著我,不過對方並沒有惡意,她手指輕勾,正在我掌心上寫著什麼字。”
“……眼……心……鬆……”
我保持著靜止的姿勢,一遍遍的感覺著掌心上的字跡,片刻後,我終於辨別出來,那幾個字是:“鬆心意、見鬼眼!”
不用多說,寫字的人就是花瑛。
真是奇怪,一向實力最弱的花大姐,怎麼能準確地找到我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