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懷念的,從來都隻是那個人……
不耐煩的向跪在地上不斷請罪的小宮女揮揮手,命她出去。
身邊小心侍候的人沒有錯,錯的隻是他的心。
淪陷了,無法收回,就算帶著滿腔恨意,時光也不可能再度倒流。
他不禁露出無聲的苦笑,為自己這愚蠢的長情而感到萬分可悲。
口口聲聲說著恨,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若非愛得太深,心中又怎會生恨?
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總是無法入眠,腦海中的片段非常淩亂,一會兒是許多之前,自己和貞貞在一起時幸福快樂的畫麵。
一會兒又出現兵荒馬亂,皇甫祁和那些意途謀反的大臣之間相互勾結。
驀地,顏若箏那張平凡無奇的麵孔又跳了出來。
宮外傳出酉時到來的鑼聲。
他“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嘴裏呼喚著在門外侍候的柳順。
沒多久,眼底已經有了些睡意的柳順便跌跌撞撞的小跑了進來,“陛下有什麼吩咐?”
“去鎖秋宮,將顏若箏宣來見駕。”
柳順略顯迷蒙的臉上,頓時閃過一層不易察覺的振奮,領了旨,忙不迭轉身出去複命去了。
皇甫絕在下令之後便有些後悔。
他剛剛隻是一時情動才在頭昏腦熱之際宣她見駕,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對那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產生興趣。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曾在不經意之間,道出了他會對蘭花花粉過敏的事實?
雖然事後他沒再對她仔細追究,但隱隱之中,總能從這個顏若箏的身上,看到屬於納蘭貞貞的影子。
真的是太過想念,才產生這樣的錯覺嗎?
不多時,柳順帶著濃重的喘息聲急吼吼跑了回來,他向柳順身後張望了一番,居然沒看到顏若箏的身影。
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柳順道:“回稟陛下,顏姑娘由於身體不適,暫時並不方便前來見駕。”
因為皇上始終沒給顏若箏正式的名份,所以柳順隻能稱對方一句顏姑娘。
“身體又不適?”
原本期待的心,因為得到了這樣的答案而露出幾分失望。
隨即,皇甫絕的俊臉蒙上了一層陰鬱之色,“她可真會挑釁朕的耐性,上一次朕肯賞臉召她入寢,已經給足了她的麵子,可她不但不珍惜,反而還膽敢拒絕朕,這次又使出同樣的招式,難道她以為欲擒故縱的把戲朕時時刻刻都願陪她一起玩?”
說話的同時,火氣已經提了上來。
不理會柳順意途辯解的姿態,隨便抓過一套便服穿在身上,起身便向宮外走去,“朕倒想看看,這個顏若箏究竟有什麼本事一次又一次的同朕耍性格……”
當皇甫絕踩著重重的步子剛剛抵達鎖秋宮門口的時候,便聽裏麵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本來還帶著幾分興師問罪的心態,聽到那慘烈的劇咳,他不由得加快腳步。
推開房門的那一刹,他看到燭光下,靠坐在床邊的女人臉色十分憔悴,上次看到他就嚇了個半死的小宮女正忙前忙後給他打著熱水擦臉。
皇甫絕心頭一驚,她……果真是病得很厲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