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在氣頭上,以為她是故意與自己做對,現在想來,倒是自己的脾氣過於粗暴了。

放眼望去,後宮裏麵的女人不計其數,除了當年被他愛得死去活來的納蘭貞貞之外,他還從沒對哪個女子產生這麼嚴重的牽掛之意。

當他親眼看到她一臉病容,虛弱得不成樣子的那一刻,心中所產生的擔憂,絕對超出他的預算之外。

一道歎息自唇內吐出,望著靠在床邊的虛弱女子,輕聲道:“如果妳肯多花些心思來討好朕,說不定朕真的會給妳一個尊貴的名份,賞妳一座奢華的宮殿。”

對方恬淡一笑,“我在這裏住的時候久了,早已經習慣這邊的一草一木,愛上了這裏的清幽雅靜。況且,我相信皇上身邊爭先恐後想要討好的女子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又怎差我這不解風情,脾氣倔強的人摻和於其中?”

“妳……”

皇甫絕被她的話堵得無言以對。

不過仔細又想,自己身邊的確不缺刻意討好,虛偽奉呈之人。

如果顏若箏也是那種世故的女子,恐怕也不會如此吸引他的視線。

“妳不但不解風情,而且還令朕十分惱怒。”

這話雖然全是責怪之意,但語調卻帶著幾分縱容疼寵。

“臣妾有罪!”對方毫無罪惡感的認錯。

皇甫絕淡淡哼了一聲,瞟著她雖然虛弱,卻略顯調皮的神情,心頭不由得一陣明朗。

“妳剛剛說自己體質特殊,從前也經常患病麼?”

顏若箏微微一怔之後,輕輕點頭,“已經是老毛病了,無礙的。”

經過剛剛那番折騰,她也有些倦了,再看看外麵的天色,此時已經到了深夜。

“皇上也早些回寢宮歇著吧,明日不是還要上早朝嗎。”

皇甫絕的屁股並未因為某人下了逐客令而挪動半分。

“朕還不困,妳若累了,就先睡吧,朕在這看著妳睡。”

顏若箏十分無語,被人拿眼睛直鉤鉤盯著,任誰也沒辦法安心睡覺吧。

可人家是皇帝,別說盯著她睡覺,就算一聲令下要了她的腦袋,她也不能有半分怨言。

索性靠在床頭和他有一招沒一招的敘著話,也不知是不是皇甫絕的錯覺,兩人就像是成親多年的老夫老妻,總能找到相同的話題。

直到外麵傳出子時到來的鑼聲,皇甫絕才困倦的,趴靠在床邊,沉沉睡了過去。

望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俊顏良久,她伸手,在他的麵龐上輕輕滑動著。

“洛炎,就算你已經不認識我了,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留在有你的地方,繼續守護著你……”

小聲的喃喃完,她吹滅蠟燭,熬不住滿身疲憊,終於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皇甫絕是在一個甜美的夢境中醒來的。

因為每隔三天都會有一次大朝會,已經習慣早起的他,就算前一夜睡得極晚,第二天早上也能很快醒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顏若箏的床上。

負責在鎖秋宮侍候的小宮女芸兒見皇上醒了,俏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

乖乖巧巧的請了個安,便將盛著熱水的臉盆擺在床邊了。

已經穿戴妥當的顏若箏,在休息了一晚之後,臉色明顯比前一日好了許多。

她手裏拿著一條幹淨的擦臉巾,娉娉婷婷的從外麵走進來,芸兒見主子回來了,便小心的退了出去。

“皇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