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左等右等,那女人始終不肯露麵,這讓他怎麼能不氣,又怎麼能不惱。

禮部大臣終於宣讀完冗長的祭文,接下來,做為瀛國的天子,皇甫絕要親自到祖宗牌位前磕頭上香。

在祭祖儀式即將接近尾聲的時候,皇甫絕並沒有如往年那般宣布祭祖結束,而是居高臨下的站在眾人麵前,倨傲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的頭頂,下出了一個令滿朝文武震驚的旨意——罷勉當朝太子,皇甫玉的太子之位。

這個旨意剛剛出口,整個太廟都亂作了一團。

眾人雖然早就聽說皇上自從納蘭貞貞去世之後,就不怎麼待見這位小太子,甚至在不久之前還傳說小太子因為犯下錯事而慘遭皇帝的責打。

但不管怎麼說,皇上當眾宣布罷勉太子之職一事之後,還是引起了文武百官的騷動。

未等那些死守禮法的老臣子上前問出個究竟,已經按捺不住的顏若箏,便從後妃之列走上前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那個目空一切的男人。

“皇上為什麼要罷勉太子之職?”

當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它眾臣也都屏住呼吸,極有耐性的等待著皇上的回答。

皇甫絕冷冷睨了對方一眼,說出口的話,比他此刻的表情還要絕情。

“因為朕懷疑,太子並非是朕的親生兒子,當年太子妃在嫁進太子府後七個月便誕下子嗣,這件事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依然是朕心底一個解不開的謎。”

“所以朕決定,祭祖儀式結束之後,將會與皇甫玉滴血驗親,如果證實他是朕的親生子,太子之位將繼續為他保留,可如果他並非是納蘭貞貞為朕所生,朕將會把他發配到雙石鎮,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當皇甫絕親口說出這番話後,侍候在皇帝身邊多年的大總管柳順震驚了,文武百官震驚了,皇甫祁震驚了,後宮妃嬪震驚了,唯獨顏若箏,怔怔的站在原地,仿佛在消化著這個事實。

她的這種反應,似乎正中皇甫絕的下懷。

雖然明知道這樣的答案會給她帶來刺骨的傷害,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為了證明心中的那份猜忌,他要逼她親口道出那個事實。

哪怕逼迫她的方法過於殘忍,隻要能夠達到目的,他不介意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陷於尷尬的境地。

即使她此刻被氣得顫抖的模樣令他心升憐惜,可她不肯親口承認自己就是納蘭貞貞的事實,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見她微抖著唇瓣,臉色煞白,皇甫絕狠下心,又下了一劑猛藥,“當年所有的人都知道朕的六弟與太子妃私下裏關係匪淺,為了皇室血脈的正統,朕不得已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頓了頓,不理會那邊皇甫祁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他狠狠道:“如果當年意途謀反的那個人,想通過奇貨可居這種方法來謀得朕的江山,朕豈能隨便如了某些人的意願……”

這種誅心之論他說得極為順口。

言下之意,如果皇甫玉是納蘭貞貞當年與皇甫祁所生下的孩子,那麼有朝一日,皇甫玉繼承了大瀛江山,最後的勝利者,還是當年發起逆皇案的那個人。

皇甫祁已經被他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