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應該開心才是,怎的歎氣呢?”蔡婉芸掩不住喜色。
皇後淡淡一笑,“有什麼可開心的。皇上既然沒帶本宮,就是沒打算讓本宮去。如今跟著太後過去,隻怕反而會惹皇上厭煩。”她沒什麼情緒地道,“強扭的瓜不甜。”
“那倒未必!”蔡嬤嬤回道,“依老奴看,皇上前陣子對您的寵愛可不是一時興起,這次沒帶皇後娘娘您去,隻不過是行獵不能帶太多人吧。幸好太後老人家心慈,帶著您過去,說不定就成好事了呢!”
皇後不置可否。
蔡婉芸又忿忿不平道,“本早就該成事的,都怪桑枝那個賤蹄子!”
桑枝——皇後怔住。好像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皇後娘娘神思有些恍惚,“她在慈寧宮還好嗎?”
“皇後娘娘放心,好是好不到哪裏去。”蔡婉芸平聲道,“前幾天聽說,病得半死不活。誰知道命大,又活過來了。要不怎麼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呢。”
皇後心上一緊,“病了?”又自語道,“噢,又好了。”
“……”蔡婉芸看著麵無表情地皇後,揣測不出皇後說這話的心情,隻好小心翼翼地接口道,“那等兩麵三刀的下賤蹄子,皇後娘娘不用放在心上。”
皇後垂眸,“嗯”了一聲。
蔡婉芸見皇後娘娘興致缺缺,連忙換話題,“娘娘,前陣子您讓奴婢找的那個錦囊——”
皇後一頓,轉頭望向蔡婉芸,“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蔡婉芸麵露難色,欲言又止,“隻是……”
“怎麼?”皇後道,“但說無妨。”
蔡婉芸歎氣,“隻是,是太後的人找到了。”
皇後皺眉,“什麼?”
蔡婉芸連忙跪下,“就是傳旨前,慈寧宮突然召老奴過去,說是在溫泉那裏找到一個錦囊。”
一字不差地說完在慈寧宮發生的事情,蔡婉芸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皇後蹙眉思量,“不準你透露出去,那錦囊裏是什麼東西?”
“老奴遠遠瞧著,都是碎渣,猜著應該是符。”
皇後看她一眼,“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蔡婉芸起身道,“皇後娘娘,宮裏可最忌這個。娘娘您——”
皇後卻想,桑枝為什麼隨身攜帶一個符?還那麼寶貴的模樣!她沉吟半晌,也沒有頭緒。隻道,“這事兒,既然太後經手了,就這樣吧。坤寧宮裏任何人都不許多嘴,你處理好。”皇後心想,除了自己以外,沒人知道錦囊是桑枝的,就算太後要查,查到自己這裏也就斷了。而且皇後相信,如果太後以為錦囊是她的,頂多就是訓斥她一頓,不會出大事。可要是查到桑枝身上,那可就給了太後一個名正言順除掉桑枝的理由。而且,符咒這種事,桑枝一個奴婢是沒有理由也沒有本事弄到的,這事兒放太後手裏,十有八/九得弄到承乾宮身上去。承乾宮行事向來滴水不漏,太後要是抓住一個小辮子,就能光明正大地把承乾宮整垮。
對皇後來說,這原本該是好事。隻要告訴太後,錦囊是來自承乾宮的桑枝所有,說不定就能扳倒承乾宮。然而,皇後卻幾乎是同一時刻選擇放棄。她要讓錦囊符咒一事的線索,在自己這裏斷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