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信鴿從虞府上方的天空飛過,鴿子腳下拴著細小的信件,被俞誠卷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俞管家素來愛養鴿子,這會兒鴿子從虞府上方飛過,也沒有引起下人的注意。
俞誠在泡茶的這段時間,許仙在祠堂和虞笙打著哈哈,說是打哈哈,真算起來其實大部分都是虞笙在問而已。為了避免關係鬧得太僵,更存了幾分要從虞笙嘴裏套話的心思,對於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許仙基本上都回答了,該有的禮節一個也沒少。
虞笙性格嬌縱,有少爺脾氣,思想上卻並不十分成熟,可能是因為被保護的太好的原因,虞笙平時做事全憑自己的性子,雖狠辣至極,但從某一方麵來說,思維卻相當的單純。
很快摸清了虞笙的性子,許仙十分巧妙的把話題的引到虞笙個人身上,雖然虞笙話裏帶刺,但幾番話下來,對於虞家,許仙也有了幾分更深入的了解。
虞笙剛出生時算命大師算出這孩子八字犯煞,不能在爹娘親身邊養,必須要在小縣待到成年才能解煞。這是之前就知道的,而讓許仙驚訝的是,當初給虞笙算命的大師竟然是叫法海。
許仙記憶中的法海十分的年輕,那個長相還算俊俏的年輕和尚單從外貌上來看最多也就隻有三十來歲。虞笙現在隻有十多歲,十幾年前的話法海應該也隻有十多歲,如此看來,法海那家夥要麼是從小天賦頗高,屬於法力高深年少有為的那種,要麼就是和他一樣體質特殊,真實年齡遠超麵容的那種。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讓許仙驚訝,驚訝是驚訝,但麵色上卻是絲毫不顯。想到來這裏的正事,許仙的目光掃了掃四周,在虞笙背後的淺黃色簾幕處停留了幾秒後,道:“你家的祠堂瞞大的,裝橫也很大氣。”
“那是當然!”虞笙嘴角一勾,許仙難得說了一句讓他覺得中聽的話,心情也似乎愉悅了不少,他揚了揚下巴,十分得意的說道:“這祠堂是我爹親自帶著下人來修建的,整個祠堂從剛開始的搭建一直到裝橫全都是由我爹一個人負責管理!”
虞笙似乎很崇拜自己的父親虞鴻,言語間透露出些許的擁護和孺慕。
虞笙十分隨意的指了指許仙右側的落地花瓶:“你看,這花瓶漂亮吧,它也是我爹特意派人從京城運過來的,這可是皇後娘娘親自賞賜的,價值差不多有十幾萬兩。”
虞笙話音剛落,俞誠恰好端著泡好的茶推門走了進來。俞誠心思縝密,不像虞笙那樣好糊弄,為避免對方起疑心,許仙便暫時將一些疑問放在了一邊。
“來,許大夫,快來嚐嚐我泡的茶。”俞誠將茶端給許仙。
“有勞俞管家了。”許仙起身,接過茶後將杯蓋移開一點,淡淡的茶香飄散到空氣中,他輕抿了一口茶,然後便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怎麼樣?”俞誠問道。
“很好喝。”
自己的茶藝得到了肯定,俞誠頓時展顏一笑,帶著些許皺紋的臉讓他笑起來顯得十分慈祥,是那種很容易就讓人放鬆警惕,心生親近的類型。
虞笙瞟了許仙一眼,輕哼:“俞叔以前在京城就是泡茶的好手,這茶泡的可是連當今皇上都讚不絕口。”
虞笙很隨意的說完,俞誠的笑容卻突然僵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掩飾掉了,如果不是許仙一直在暗自觀察俞誠,怕是要錯過這轉瞬即逝的細微變化。
虞笙話裏的關鍵詞無非就是‘當今皇上’這四個字,使得俞誠一瞬間的表情變化的緣由恐怕也是與這四個字有關。
俞誠和當今皇上,這兩者之間說不定有什麼聯係。而虞笙,紅衣妖怪,俞誠,虞鴻,現在又再上去太後,當今皇上……這些人似乎將整個事情編織成了一個巨大的網,彼此聯係交錯在一起。
許仙正想著,俞誠便笑著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許大夫,今日的事,還要多謝你替我們家少爺解圍,幫我們家少爺洗脫了嫌疑。”
“俞管家不必再言謝。”許仙順著俞誠的話接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如果再將話題引回,勢必會打草驚蛇,更何況他本來也不是為了替虞笙解圍。
俞誠這個樣子,從他口中怕是也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單從虞笙的一些話中,許仙就足以推敲出這其中隱藏的某種關係。雖然有些事情現在還並不是很具體詳細,但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勉強算是達到了。
既然目的達到了,自然也就沒有再待在這裏的理由。許仙客氣而疏離的向俞誠表達了自己準備告辭的意思。
虞笙見許仙要走,頓時有幾分惱怒,他陰狠狠的說道:“許大夫,難不成本少爺這裏有什麼猛獸,嚇得你剛坐下一會兒就要離開?”
許仙沒有看虞笙,而是對俞誠說道:“我出來有一些時間了,保安堂那裏不能耽擱太久。”
“這……”俞誠看了看許仙,又看了看虞笙,表情有些糾結,看樣子頗為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