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潔雅致的房間內,燭光微閃,夜晚寧靜的風從敞開的窗戶裏吹進來,帶動著皎潔的月光。
燭光與月光交融在一起,零零散散的照在白素貞和許仙的臉上。兩人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各種草藥,草藥上尖銳而鋒利的刺召顯著它本身的不普通。
草藥旁邊還豎著一些瓶瓶罐罐,許仙白皙修長的手正拿著鐵石小錘粘磨,利落的配製藥粉。
桌上的藥材都是桐綾在院子采的,因為小青和桐綾用過神力的原因,院子裏的藥材長勢很快。
白素貞手裏拿著一壇酒,這是黑山故意留下的一壇,裏麵泡製的正是兩條銀環蛇。白素貞的麵色平靜,隻是雙眼盯著半透明的酒壇看,一直沒有移開目光。
半晌後,白素貞突然開口:“這兩條銀環蛇大概再過一年就能幻化成人形。”他的語氣比以往多了幾分冰冷。
許仙抬頭看了白素貞一眼,眉頭皺了一下,道:“適者生存,因為不夠強大,自然會被獵殺。同為族類,你可以為它們惋惜,卻不能代替它們改變什麼。”
“你說的對。”白素貞小聲喃呢,輕輕撫摸著壇壁,隨後指尖微收,裝著銀環蛇的酒壇瞬間變成細碎的星光,飄飄灑灑的隨著風吹散。
人捕殺蛇來泡酒,這是很早之前就盛行的做法,他可以救一隻兩隻,卻無法改變那些人根生地固一代代傳下來形成的思想。黑山仿照那些人的做法,想借此激怒他,企圖抹殺胥江驛的蛇讓他失去冷靜,無可否認,黑山的挑釁讓他多少有些受影響。白素貞眼裏閃過一道寒光,黑山,他遲早會報複回去。
白素貞眼裏的冷色並沒有掩飾,他喜歡許仙,自然願意將自己任何一麵都顯露出來。
“你的腳傷還沒好,夜深了,去休息。”許仙一邊說著,一邊將配製好的藥粉先分類裝瓶,剩下的便用藥紙包裹好放在自己身上。
在他配藥前已經重新給白素貞換過藥,從椅子到床不過幾步的距離,白素貞很快就能到,事以,他並沒有起身抱白素貞過去的
打算。
白素貞很快走到床邊坐下,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道:“小青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京城。”停頓了一下後,他突然問道:“今日黑山說的話,你怎麼看?”襲擊他的紅衣男子身形和虞笙及其相似,雖然當時對方臉上帶著麵具,但露出的一雙眼睛與虞笙也異常想象。如果那個紅衣男子不是借助了虞笙的皮,很有可能就是虞笙的親戚,並且是有血緣關係的,畢竟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長相相似的人。
許仙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道:“或許該查一查虞笙那爹有沒有過風流種。”
“對了,俞誠也很可疑。”許仙細索著俞誠的種種行為,虞家派給虞笙的管家,這明麵上的身份似乎沒什麼值得猜忌的,完美的管家,忠心耿耿,對虞笙像是對待自身親子般關懷細致,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常,但當你懷疑一個人時,任何一個點都會被無限放大,對於俞誠,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白素貞沉吟了片刻後,道:“我讓桐綾隨時注意俞誠的去向。”
桐綾的原身是狗,是由狗修煉而成的,嗅覺及其靈敏,曾經它在幻化人形時被獵人捕捉,最後幸得白素貞相救才避免被獵人獵殺的命運,所以對於白素貞,桐綾是真心感謝且絕對不會背叛。小青此時正在京城,而他本身沒有任何法力,如果出了某些情況難免會束手束腳,更何況保安堂必須有他在,而桐綾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想到這,許仙點了點頭,隨後拿起裝好的藥瓶,吹滅桌上的蠟燭,起身離開了。
門被輕聲關閉,白素貞側躺在床上,看了看關上的門,聽著許仙逐漸遠離的腳步聲以及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響,一種淡淡的溫馨油然而生。
次日,一大早,白素貞簡單的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後,桐綾便隻身前往虞府。因為之前和青公子一起去過的緣故,對於虞府桐綾並不陌生,這回他不需要去虞家的祠堂,主要任務便是跟蹤俞誠,在暗處隨時注意俞誠的動向,危險程度與青公子的相比,確實算不了什麼。
也不知道青公子現在在京城查的怎麼樣了……桐綾一邊想著,腳下微曲,一個利落的跳躍,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了虞府的後宅。
而被桐綾惦記的青公子,此時正在京城的最有名的妓.院——千軒閣。
千軒閣,單單從名字上來講,不像是妓院,反倒更像是茶樓。事實上,千軒閣雖然是妓院,但無論是外觀建築還是內部裝潢,都是十分大氣的,布置華麗而不失雅致。千軒閣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閣內不僅僅有美麗嬌豔的小姐,還有纖細俊秀的小倌。畢竟不管是那個朝代,總有些人有那麼些特殊愛好,男風雖然不是非常盛行,但總有一些達官貴人圖個一時新鮮,難免會養一兩個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