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均的住處不大,一百平米左右,地段是很好,離孟家的總公司很近。其實孟宅也不是很大,比起有錢人家築的別墅,顯得低調樸素,旁邊另起一座兩層小樓,是給傭人住的。
由此而來,孟家人都養成這種習慣,孟良人想起小時候梅姨跟他說,屋子太大太空,會把人的魂抽走。
但是即便麵積不大,孟均的這套房子還是顯得空曠,因為人生活的痕跡太少了,幸好有兩隻貓咪在,才增添了一點生氣。
孟良人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他想到自己的家裏也是這樣的,常年不開火,回到家不是在書房坐著看看劇本,就是往床上一倒。其他地方,或許是保潔的阿姨太用心,一塵不染,一絲不亂,像沒人來過一樣。
他們回來臨川已經是晚上了,小區裏很安靜,廚房裏孟均在煮麵,他走過去挽了挽長衫的袖子道:“不用我做兩個菜?”
孟均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用。”頓了頓又道:“貓還沒有喂。”
孟良人看了看客廳陽台上趴著的兩個影子。其實他很想湊近前去看看這個兩個家夥,可他也知道貓的記憶很短,時隔幾年後,不可能記得他了,要是冒然靠近,說不定會造成驚嚇。
“貓糧你放在哪?”
孟均說:“隔斷的櫃子裏,先喂歐弟,加菲的在冰箱裏,你先拿出來放到常溫。”
孟良人過去找了找,似乎不是從前常買的那個貓糧牌子了,他拿過去給歐弟麵前的小盤子裏倒了一些,歐弟長大了很多,見到他,既沒有從前黏人的歡快,也沒有怕生。加菲則瘦了一大圈,它真的老了,以前雖然不愛動,但總有一股神氣在,而此時沉沉地睡著,幾乎能感覺到它身上透露出的老朽和疲憊。
孟良人心內乍然湧起一股辛酸,就好像一個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久別重逢,它卻告訴你它要走了。他退後幾步,叫歐弟能安心吃飯。
孟均做好麵端上桌,過來對孟良人說:“你先去吃吧。”
孟良人見他手裏拿了一個小小的針筒,把剛才拿出來的罐頭用水調成糊糊,用針筒一點一點給加菲灌進去。
孟良人道:“為什麼不找人來給它看看?”
孟均喂完食物,手指輕輕拂過加菲的耳朵:“它不想見陌生人。”
孟良人看他低垂的眉眼,注視著一動不動的老貓,加菲忽然動了動耳朵尖,慢慢地抬起眼皮望了他一眼,彼此對視,仿佛完成了一次交流,它又落下眼皮,安心地睡去。
孟均在貓窩前蹲了一會兒,才起來轉身和孟良人去吃晚餐。
晚上孟良人睡在客房。最近拍戲遇到瓶頸,他也是有壓力的,隻是不說給別人聽,每天入睡前總忍不住去推敲台詞和角□□感,翻來覆去,頭疼得很。
但這天晚上卻無比平靜,挨著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孟均留了早飯去上班,孟良人坐在客廳,看了會歐弟和加菲,歐弟還忌憚著他,挨著加菲趴著,不敢來他這邊。
孟良人呆了一會兒,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出門去。
他得去把潘陶找出來。
去了潘陶平時上班的公司,秘書說他們總經理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簽到了,然後又去了秘書給的住宅地址,以及孟良人自己知道的潘陶常住的幾個地方,都沒在。
好家夥,做了虧心事,不敢見人了是吧。
孟良人一邊找一邊想那天mia說的話,越想越火大,停在路邊思考了一下,給葉暉打了個電話。
葉暉自打脫離單身團,就不怎麼搭理他們這些孤家寡人了,現在還找代孕生了個兒子,每天公司家裏兩頭跑,接了孟良人的電話,很不耐煩道:“幹什麼?”
“潘陶跑哪去了,你知道嗎?”
葉暉冷笑一聲:“他鬧出事了?前幾天跑到我家裏,說要避避風頭。”
“他人呢,現在還在麼?”
“傻|叉差點把我兒子摔了,我把他趕出去了。”
“……”
這還是第一次聽見葉暉爆粗,孟良人默默掛了電話,父愛真是偉大。
找了一上午,這家夥狡兔三窟,一無所獲,孟良人覺得等見到潘陶,他不能罵他,他要直接打他,一拳搗爛那張沾花惹草的臉。
看了看表,十一點半了,孟均說他中午會回來,孟良人自覺地承擔了做午飯的任務,匆匆地往回趕。
回到房子裏,一開門,廚房那邊傳來劈裏啪啦什麼東西下鍋的聲音,孟良人心裏很詫異,輕輕地走過去,廚房裏冒著熱氣,孟均正換個位置避開油煙,翻炒著鍋裏的青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