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木望向楊一鳴,看到楊一鳴和一群孩子裹在一起笑得開懷,楊一鳴在抬頭間抓住了丁子木的目光,於是向他投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丁子木搖搖頭,示意他“沒事兒”。楊一鳴眨眨眼,繼續跟那群孩子鬧去了。
馮老師疑惑地問:“木木?”
“沒有啦!”丁子木說,“馮老師,您每次都問我這個問題,下次換一個新鮮點兒的好不好?我要是有了一定第一個告訴您,我發誓。”
馮老師無可奈何地說:“自己想著抓緊就行了,我還能逼著你結婚啊。”
“逼我也得有結婚對象才行啊。”丁子木笑著往外走,從楊一鳴身邊走過的時候囑咐他耐心點兒,一會兒給羅颺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哪裏了。
楊一鳴揮揮手:“你忙你的吧,我陪他們玩,我擅長玩。”
丁子木順著自己走了十幾年的樓梯下到廚房,采買來的食材已經放好了,他順手拿過排骨來放在案板上,轉身去找刀時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意識地他伸手抓住了櫥櫃邊。
“唔。”他難受地扶住頭,忍過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浸在水裏一樣隨著水波起伏不定,他覺得腳下的地板都是軟的,讓他站立不穩。
“誰?”丁子木努力保持著自己的清醒,他清晰地感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無法集中,有一種情緒極力要從他的頭腦中分離出去。這種被撕扯開的感覺很熟悉,他隻是不知道這次是大丁還是鄭哥。
“木木。”鄭哥的聲音在操作台後麵響起,同時,丁子木覺得自己的頭痛緩解了很多。
“鄭哥?”丁子木說,“怎麼了?”
“我來看看你,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鄭哥說,“大丁不見了。”
“不見了?”丁子木皺皺眉,“什麼叫‘不見了’?”
“我找不到他了。”鄭哥說,“我找了他好幾天了,他常待的地方我都去過了,我一直沒有看到他。”
“問過徐霖嗎?”
“許霖是誰?”鄭哥問。
丁子木甩甩頭,努力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許霖是……算了……沒關係,我知道大丁在哪裏。”
“大丁太容易惹事兒了,我不放心他在外麵,我看著他才能放心。你看到他讓他找我一趟。”
“好。”丁子木抓著櫃子的手指冰涼,一種不安感襲上心頭。現在想起來,似乎自從麵包店鬥毆事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大丁。
“木木,我還是提醒一下,對楊一鳴你要小心點兒,別傻嗬嗬的一門心思就沉進去了。”
“鄭哥,你都提醒過我好幾次。”丁子木好笑地說,“我就算是個豬腦子我也記住了。”
“記住了也白瞎,記吃不記打的東西。”鄭哥帶著幾分薄責的口吻說,“總之,你自己當心點兒,多點兒心眼兒。”
“我都快趕上蓮藕了,心眼兒不能再多了。”
“什麼蓮藕,你就是一個擀麵杖!”鄭哥哼一聲。丁子木覺得自己似乎是被推了一下,腳底下一個踉蹌,等再度站穩時,頭疼感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他長長地喘口氣,低頭看著案板上排骨,心裏有種愧疚感,這些日子過得太舒服,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忘記了大丁。
羅颺是在午飯前到的,楊一鳴帶著幾個孩子幫她卸東西,一邊搬一邊說:“羅颺,你是掐著飯點來的吧。”
羅颺嚷嚷著:“楊老師你是不知道長平街那裏人有多多,簡直擠都擠不動,這就應該交通管製一下。”
宋智好脾氣地說:“颺颺,快進樓裏去,外麵冷。”
楊一鳴帶著一群孩子呼啦啦地進了樓,等大家把東西分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丁子木通知開飯了,於是一群人山呼海嘯地又衝下樓去。
晚飯才是重頭戲,中午這頓隻管飽不管好,可盡管這樣大家依然吃的非常開心。午飯後,孩子們百般不情願地被哄回宿舍去睡午覺。丁子木煮了一壺花果茶,在馮老師辦公室裏聊天。
羅颺紅著臉給馮老師介紹宋智,馮老師特別誠懇地說:“小宋啊,颺颺是個好姑娘,雖然脾氣暴躁了點兒,打人的時候下手狠了點兒,說話衝了點兒,可本質上還是個好姑娘。”
羅颺綠著臉說:“馮老師,您能誇誇我嗎?”
丁子木大笑著說:“羅颺,馮老師一輩子不說瞎話的,老了老了,你別逼她犯錯誤。”
宋智大笑著把羅颺四處揮舞的爪子抓進懷裏抱住:“好了好了,我這人皮糙肉厚,耐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