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自方才被擒起便不再開口言語,此刻麵上依然鎮定,不疾不徐地道:“你們活著出了這個府,隻怕便是謝某死期。霓凰郡主恐怕是打錯了算盤。”
卻聽秦般弱忽地輕笑出聲道:“謝伯伯何必緊張,便如謝伯伯先前所言,我們與你皆沒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而卓家與你互有把柄,未必要撕破臉,今日過後,無憑無據,寧國侯依然還是寧國侯,彼此緘口,相安無事,若侯爺想與誰敘舊,那便都是之後的事兒了。”
謝玉卻是忽然大笑出聲:“侄女啊侄女,先前怎就沒發現你還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巧嘴,這僅是你一麵之辭,可能代表他們,嗯?”
“隻要侯爺不與我們為難,般弱相信亦沒人要與侯爺過不去。”秦般弱眼眸微抬,輕掃一圈,“說到底那都是侯爺的家事,不過對蘇哥哥,你可莫要再為難。”
梅長蘇隻是含笑看著她,而烏墨般的雙眸卻是幽深難辨。
謝玉亦暗瞧了諸人神色,隨即對著梅長蘇冷冷一笑:“看來蘇先生的人緣倒真不錯,竟能得到蒙大統領,霓凰郡主和般弱侄女的青睞。看來今日先生是暫逃一劫了,恭喜。”
梅長蘇笑意淡淡:“不過是蘇某運氣不錯罷了。”
既然諸人各懷心思,變相默認,謝玉便依言將他們帶出府門:“郡主這下可以鬆開謝某了吧。”
看到穆王府的人後,霓凰才微揚眉梢:“自然。”
其他人各自回到自家的馬車上,而唯有梅長蘇站在原地,看了大家一眼,眸含深意,淡然一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霓凰回以一笑:“蘇先生也要好生休養才是。”
蒙摯當著霓凰的麵又不好說送送他,便也隻好道了聲別。
而梅長蘇將將踩上車轅,卻是微微暈眩,身子一個後傾,便要向後仰來,卻覺一隻纖細的手穩穩地抵住了自己的後心,隨即便聞一道清婉悅耳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般弱聽景睿說蘇哥哥有本《翔地記》甚是有趣,不知可否一借?”
梅長蘇堪堪借力穩住身形,扶著車門回頭看了她一眼,卻是認真問道:“現在?”
秦般弱亦是答得認真:“對,就是現在。”
他唇畔笑意漸深,微微頷首:“也罷,書在蘇宅,上來吧。”
蕭景睿便眼見她和蘇兄一道上了車,心頭竟有些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言豫津以為他今晚受了刺激心情不好,臨走前便勸道:“景睿,要不今晚你還是和我回府住吧。”
他卻是微微搖頭:“母親需要我。”
卓家人已然離去,霓凰眼見梅長蘇的馬車離開後,聞言安慰了蕭景睿幾句,便也同宇文暄等人策馬回了府。
童路駕車依然平穩,然而梅長蘇自上了車後便一直咳嗽不停。
黎綱坐在車轅上,心中有些奇怪,宗主隻是去了一趟寧國侯府怎的咳成了這樣,且還換了身衣服,礙於翁主在內又不好直接相問,便撩開簾子對秦般弱道:“翁主,車廂壁上有一瓶藥,煩請翁主為宗主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