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也回不去(2 / 2)

有人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她吐完了揚起頭,就看到眼前多出一張幹淨的紙巾。

身後的人輕歎了一聲:“我才離開多長時間,你就是這麼保重自己的?”

梁知璿愣了幾秒鍾。這個聲音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的,她一度以為是昨天跟同事聊天聯想到雷霄明算是日有所思才會有這樣的幻覺,把別人的聲音當成是他的。

可是就算人有相似,聲音有相似,又怎麼會連說話的語調都這麼像呢?

她接過那張紙巾捂住嘴巴,遮掉大半張臉不讓對方看到她此刻的狼狽和蒼白才轉過身,果然見雷霄明倚著牆站在身後看著她。

視線有點模糊,一定是剛才嘔得太厲害眼淚湧上來了還沒幹,她想笑又笑不出來,聲音甕甕的:“你怎麼回來了?”

“不回來怎麼能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反正你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他話鋒犀利,眼睛裏的光卻很柔軟,“我聽同事說你之前請過長病假,這是病還沒有好嗎?”

她瘦多了,本來就不胖,現在更單薄了,剛才他的手拍在她後背上,都能感覺到骨頭硌手。

梁知璿下意識地低了低頭:“嗯,之前感染了水痘,沒辦法工作,就請了假。現在已經沒事了,已經恢複正常工作了。”

幸好臉上的痘疤都已經好了,隻有額頭上被穆崢弄破的那一小塊印記,希望他的火眼金睛看不到。

雷霄明聽了並沒有鬆一口氣:“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聊幾句。”

培訓人多嘴雜,她不想再惹是非,之前的割裂也不是鬧著玩,那種錐心刺骨的痛她也不敢再碰一次,因此隻說:“我看這裏也沒什麼說話的地方,有話就這樣說吧!”

雷霄明不勉強,問她:“還難受嗎?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會兒?”

她搖頭,又想起昨天總部同事說的話,輕輕笑了笑:“難道不是因為你標準高、要求嚴我們今天才必須全都露麵的嗎?我可不敢缺席。”

他也笑了:“看來還是我名聲在外了,離開一段時間,都沒能消除影響。”

兩人還有會心一笑的默契,但有些東西已經跟以前不同了,他們也都能感覺得出來。

吃飯的時候都是圓桌餐,培訓導師跟新員工學員們坐在一起,增進感情和凝聚力。

雷霄明大概知會了負責培訓的同事,跟梁知璿坐到了一桌。在座的都是新人,沒人知道那些蜚短流長,自然也就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故事,隨便聊聊天一頓飯也就過去了。

隻是梁知璿仍舊胃口不好,一口飯都吃不進去,隻吃了一點玉米羹和一塊點心。

雷霄明悄悄問她:“還是不舒服麼,要不要去醫院?”

她搖頭,但心裏也納罕,不明白這是什麼病症,中暑不像中暑,腸胃炎又不像腸胃炎。

吃完飯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她站起來,剛走了兩步就覺得眼前發黑,腿一軟就往前要撲倒。雷霄明及時攬住她,把她重新扶到座位上:“你沒事吧?”

她吃力地咽了咽口水,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已經打橫抱起她,對一旁的服務生道:“麻煩你去叫輛車,我要送人去醫院!”

最終還是又驚天動地了一回,不知道那些新員工們、領導們和總部其他的同事會怎麼想,反正梁知璿也顧不上了。她坐在醫院診室裏,被醫生的下的診斷結果砸得暈頭轉向。

“你沒生病,隻是懷孕了。”看診的醫生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也被眼鏡遮住,沒什麼情緒地說話,像平靜的宣判,“從最後一次例假時算起,胚胎差不多45天,但不少人從這時候就開始有妊娠反應了。你身體不太好,血糖血壓都偏低,再加上反應重的話就會覺得懷孕特別吃力。平時要注意休息,多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有問題不要拖,盡快到醫院做處理。”

梁知璿看著醫生的筆尖在病曆本上留下一行又一行黑色的字跡,像一個踽踽獨行的人,無法回頭看清自己身後的足跡。

她手腳發冷,手心貼在小腹,不知該說自己太倒黴還是太幸運。

她張了張嘴,醫生恰好抬起頭來,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她手心微微出汗,心跳急得她眼前又隱隱發黑,終於還是問了:“如果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