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流程和前世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甄嘉在此過程中的表情。但是紅蓋頭蒙著臉,沒有人看到異樣。
端坐在洞房的喜床上,耳中傳來前院的觥籌交錯之聲,湘琴、瑤琴兩個丫頭低聲勸解著甄氏,被她製止了,隻說一會兒大爺進來,就讓她們出去,不必守夜了。
甄嘉低著頭,靜靜的回想上一世。洞房花燭夜,她恨不能一頭撞死。可以已經在祖母麵前發過誓,好好的活著,不讓她老人家擔心。
那晚,徐永安喝多了酒,進屋之後醉醺醺的掀了蓋頭就抱著她亂啃,撲倒在床上。她自然拚命掙紮,錘他撓他,甚至在他後頸上撓了一道血口子。他卻如一頭倔牛一般,硬是強要了她,那時她又幹又緊,他卻不管不顧的戳了進去,疼得她死去活來,也恨透了他。
徐永安回到聽濤苑,站在窗外猶豫了一下,隔著茜紅的窗紗隱約能看到心愛的女人坐在床邊。
他垂著頭想了想,沒有進屋,而是進了浴房,洗漱之後,換上一套幹淨的中衣,又把大紅的喜袍套上,才進了洞房。
徐家的人都明白,甄氏是不情願的。所以老太君沒有安排鬧洞房的人,怕被人瞧見女人掉眼淚不好,隻安排了一個喜娘給他們結了同心發,說了幾句吉利話,算是把流程弄全了。
甄氏心裏跳的十分緊,他掀蓋頭的時候本想抬頭朝他笑一下,可是卻在那一刻緊張的不敢抬頭,身子都微微抖了。直到喜娘出去,她還不敢抬眼瞧他,臉上燒灼的厲害。
她不敢抬頭,卻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緊緊的包裹著她,深吸了一口氣,下決心要抬起頭給他一個微笑時,卻聽到了他低低的聲音。
“嘉嘉,你……我……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可是……我喜歡你,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以後你慢慢就懂了。我……今天就親你一下行嗎?”他的聲音有點悶,有點抖。
“嗯。”甄嘉輕輕的應了一聲,男人欣喜若狂的一把抱住她,低下頭來,小心翼翼的在她唇上嘬了一口。
他口中有西湖龍井的清新味道,混合著淡淡的酒味,甄氏一愣,怎麼並不像前世那般惡心厭膩呢?莫非是因為自己從心裏接受了他,所以感覺就變了?
徐永安瞧瞧低頭愣神兒的媳婦,默默歎了口氣。
唉!重活一世,她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和她親近。
自從初八晚上受傷,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重生了。在邊境被瓦剌強弩射死的一瞬間,他想到的就是心愛的妻子,年幼的女兒。經曆了十年的誤會,卻在真相大白之後不久就和妻子天人永隔,臨死前他想的就是:若能重活一世多好。
真的重生了,當他確定這一點的時候欣喜若狂,如今洞房花燭,麵對愛妻,他咬咬牙,狠狠心,決定慢慢來,不強迫她,等她明白了真相,在歡歡喜喜的要她的身子。
“你在裏屋早點睡吧,今天也挺累的,我在外間給你守夜。”徐老大把頭撇向一邊,悶頭扔下一句話,就把外間守夜的湘琴、瑤琴趕走,合衣躺在了外間的床上。
甄嘉怔愣地瞧著,原本來暗自下了決心,不管他今天多麼粗魯,都好好的迎合他,讓他做一回痛快的新郎官。可是……他居然不和自己同床!以前最怕他要親熱,如今盼著他親近,他卻走遠了。
怎麼這一世與前世那麼多不同?莫非……他不喜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