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然突然生病住院的事情,對於夏唯一而言,確實是真的很意外。她想到那天最後見到他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就生病住院這麼嚴重呢?
難道在那天晚上顧亦然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
可是,後來天然不是還發短信告訴她沒事嗎?
夏唯一整個腦袋都有些懵了,在聽到顧天然說出這個消息的那個瞬間,心中甚至感覺到了一陣心悸與驚惶。
她勉強穩住心神,口中雖然有很多疑問想問出口,但最後都隻幻化成一句:“他在哪裏的醫院,我馬上過來?”
從顧天然那裏得到答案,她撿起手機和錢包,便急匆匆的下了樓,開車直往醫院而去。
到了半路上,她才想起今天上午要去參加劇組開機儀式的事情,於是又立即給簡捷打電話請假。簡捷聽到她臨時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便沒有勉強於她,隻是叮囑她,這次她可以向趙導討個人情,但下一次劇組正是拍開的時候絕對不能再缺席。
夏唯一滿口應下,腳底下卻隻顧著使勁的踩著車油門往前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就是想要快點看到顧亦然才能安心。
到了醫院,顧天然已經去了上學,隻有秦韻和顧天漠在病房裏陪著顧亦然。
看到她來,秦韻自是比什麼都開心,而唯一也才從他們口中知曉,顧亦然竟是那天晚上又引發了肺炎。好在有顧天然發現得早,及時送往了醫院。如今這人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可是自昨天醒過來一次後,這到現在還一直昏睡著。
秦韻和顧天漠夫妻倆對此憂心忡忡,夏唯一看著他們皆是滿身疲憊不堪的樣子,想著必是一直在醫院裏照顧顧亦然而沒有得到休息才會那樣,因此便開口讓他們夫妻二人先回家去休息,留著她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幫忙照看顧亦然便好。
秦韻原是為了撮合她和顧亦然,便想著能多些時間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這下見唯一又如此有心,也就不再講什麼客套了。於是,把交接的一些事宜跟唯一說了後,夫妻二人就先走了。
病房裏。
夏唯一靜坐在病床邊上,神色恍惚的凝視著猶自昏睡不醒的男人。他那原本俊逸的臉龐此刻滿是蒼白之色,清亮幽深的黑眸也緊閉著,細碎的黑發淩亂的貼在額前,看著竟是少了一大半的生氣。
他本應該是氣勢淩厲、倨傲且冷冽逼人的人,可現在卻被這份病態生生弱化了大半,反而還萌生出幾份脆弱感。像他這個樣子,夏唯一還是第二次看到。
她想起了第一次的時候,當時他也像現在這樣,麵色慘白的昏迷不醒。
可是她卻很不喜歡看到他變成這樣,她情願他突然跳起來與自己吵鬧把自己氣得半死,也好過現在這般半絲不動的躺在病床上。
也不知道過去過久,夏唯一終於從失神中恢複過來,伸出手幫他理了理額前的頭發,又看著藥水所剩不多,便想要摁鈴讓醫生過來幫忙換藥。
她才剛站起來,卻忽然聽見低微的呻吟聲,立即側頭看去,果然就看到病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幽幽地睜開了雙眼。
“你可終於醒了。”夏唯一立即出聲說道,心裏卻壓抑住欣喜。
“唯一?”他似有些不敢相信的定定看著她,淺淡的神色中忽然現出一抹虛弱的笑意,“我是在做夢麼,竟然看到了你。”
夏唯一微微皺眉,不知道他現在的話有什麼寓意,淡淡說道,“你生病了,現在是在醫院裏。”
顧亦然聞言側頭環視一周,略微疲憊地看著手背上正打著的點滴,這才總算清醒過來。
“是啊……”他輕輕了應了一聲,確定自己現在真的不是在睡夢中。
其實,剛剛醒來的第一眼看到唯一的時候,他還以自己又回到了好些年前唯一離家出走的那次。
那次,他從昏迷中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唯一的身影,她也似現在這樣喜極而泣的對他說:“亦然哥哥,你總算是醒來了……”
想到她那時候的樣子,他的心口一滯,暗淡的眸底驀地閃過一絲酸楚,卻不過瞬息間的事,便又恢複如常。
他靜靜地看著她,抿了一下發白的唇瓣,才輕啟唇角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夏唯一不由回道,“我聽天然說你突然病了,所以就過來看看。”
“你一直在這裏嗎?”他蒼白的容顏上仍舊不見一絲血色,問話的時候那瞳孔裏明顯帶著一點希冀。
夏唯一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如實說道,“剛來沒多久,我看秦阿姨和顧叔叔有些累就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了,暫時在這裏照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