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一打開房門,便見顧亦然已經站在門外,半個小時前,她還跟他通過電話,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快就趕過來了。今日的他穿著一身純黑色的手工西服,雖然嚴謹依舊,但看著臉色卻有些不好。
夏唯一對於他的突然出現還是微愕了一陣,然後便道:“我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你怎麼還……”
“被砸傷的地方疼嗎?”顧亦然根本沒管其他,一雙幽深的眼睛隻顧著盯著夏唯一受傷的地方看,甚至還沒給她說完話的機會就搶先一步問出口了。
夏唯一慢慢的搖頭,隻是說道:“我都跟你說了隻是受了一點點的小傷,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的趕過來。”
顧亦然幾乎沒有聽她說什麼,拉過她的手便往房間裏麵走,“過來,讓我看一看。”
夏唯一跟著他一起坐在了沙發上,無奈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我啊?”
他一邊小心翼翼的碰著她的頭,一邊應道:“聽到了。”
“聽到了你怎麼還來?”夏唯一禁不住皺眉道:“你現在可還是沒有出院,這麼跑上跑下的,要是……”
“我恢複得很好,醫生允許的。”顧亦然直接拿話堵她。
夏唯一簡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見他的手還捧在自己的臉上,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你不用再看了,除了額頭這處的傷比較明顯,我真的沒有其他事情。”
他卻又問:“為什麼不直接去醫院?”
夏唯一說道:“擦點藥就好了,這種小傷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顧亦然看著她,似乎在趕來的時候太急,到此刻氣息都還有些微淩亂。他深呼了口氣,真想開口告訴她,他這次有被她嚇得多慘。接到消息的時候,他真是慌了神,報告他的人也是說得不清不楚的,他當時隻聽說她被人襲擊受了傷,卻不知道其他具體情況,於是顧不得醫生的勸阻,便直接出了醫院。這一路趕來,他真是恨不能直接飛到她身邊才好。
“今天沒有被嚇得哭鼻子吧?”他忽然出聲打趣,想借此消散心中的緊張感,看著她平安無事的坐在自己眼前,這才總算有了幾分心安。可一想著她之前受到的驚嚇與傷害,便又是揪心的難受。
夏唯一的麵色早已經恢複過來,今天有那麼多的人來看望她關心她,這整個人已都好受多了。除了一開始確實有些受驚過度外,這下得了那麼長時間的緩衝什麼勁兒也緩過來了。
“還當我是三歲小孩呢,動不動就會被嚇哭,我才沒有那麼沒用。”她嗤之以鼻的哼了哼,頓了一下,又當麵對著他道:“倒是你,怎麼看著比我還更像受了驚嚇的人呢?”
“我這都是因為誰啊!”顧亦然低呢了一句,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卻仍舊撫在她的臉上。感覺好像不這麼跟她親近著,就感覺不到是真的和她在一起一樣。
夏唯一覺得這樣的顧亦然真是好奇怪,他那一雙眼睛自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起,就好像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他那麼認真的看著她,神色那麼複雜,手上的動作那麼輕柔……
一個激靈,她迅速的從快要迷失的思緒中回神,別過臉不與他的眼睛對視,別別扭扭的說道:“你看夠了沒有啊,看夠了就趕緊放開我,可別再趁機占我便宜了。”
原本那麼親昵的氣氛好像因這一句話而被打破,顧亦然就知道她總是會這麼大煞風景。
他就是不放手的說:“占便宜就占便宜,我又不是不會對你負責,你擔心什麼?”
夏唯一睨著他道:“你這麼黑心,我是怕你會反過來要我負責?”
顧亦然彎起唇道:“這不是很好嗎,我以前被你占了那麼多次便宜也沒有說什麼,現在被你多占兩次,你不是正應該對我負責?”
夏唯一鄙視他道:“你的臉皮真是快比城牆都要厚了!”
顧亦然嘴角彎起的弧度擴大,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摩挲,慢慢道:“還能借機諷刺我,看樣子你這次確實是沒有多大問題。”
夏唯一差點忍不住要翻白眼,無語道:“你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啊,我都和說多少次了,你就是不信,這反射弧度得有多慢啊。”
她很不自然的從他的手掌中離開,那輕輕柔柔的動作真是摩得她的心尖都癢了,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麼喜歡撫著她,他不知道這樣的舉動很容易惹人浮想聯翩麼……
夏唯一好不容易才從那忍不住想到親近得更多卻又不得不褪開的沉溺感中恢複過來,可是沒有真實的觸覺卻叫顧亦然心生些悵然,他那心裏頭總是想要得到更多才能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