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唯一和米小兔在大廳角落說笑的時候,夏東海也正和淩董夫婦在說話。他今天因為公司生意場上的事情,來得要比其他人稍微晚一些。

致歉完之後便又是一番客套。

淩夫人笑意深深道:“剛才我已經見過令愛了,說起來,令愛長得真是出色,那模樣太讓人喜歡了,夏董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兒實在是羨煞旁人啊。”

夏東海下意識以為她說的是蘇蔓,因為並不知道夏唯一也來了今晚的壽宴。

他客氣的道:“哪裏,淩夫人誇獎了,小蔓這孩子性子軟,但還是很懂事聽話,她現在和紹宇走在一起,以後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還得勞煩淩董和夫人多體諒包涵。”

“這……”淩夫人微微變色,笑意幾乎就要僵硬在嘴角了,但到底是經過事的人,很快又收斂回來。

淩董聞言臉上也有些異樣,夫人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太明白夏東海的意思,不知他到底是沒聽懂她的話,還是在裝糊塗?

淩夫人很快又恢複如初的笑道:“令愛的名字應該是叫唯一吧,幾年前我們家紹宇還沒有畢業時,就經常能聽到他說起這個學妹,後來在紹宇的醫院裏,我也曾多次碰見過令愛,那時候就覺得這孩子的性情好,也非常討人喜愛。”

夏東海眼底微愕,突然間從淩夫人口中提到唯一的名字,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這才知道是自己搞錯了對象,忙改口道:“哦,唯一啊,對,我女兒是叫唯一。”

他尷尬的笑道:“我這女兒性子有點拗,平日裏實在讓我頭疼得不行,現在能得淩夫人這般肯定,說起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淩夫人眼裏精光閃閃,這就是親生女兒和不是親生女兒的區別了,說起前者,即使是滿口缺點,也還是有著為人父母的驕傲與喜愛縱容。可是後者,那是別人家的孩子,怎麼能真的那麼盡心?

她不動聲色,卻笑道:“夏董謙虛了,我看令愛確實是個很好的孩子,來時我見顧夫人也似十分喜歡她,可見令愛是真的很遭人疼愛。”

唯一竟然也來了?

夏東海微微皺眉,表麵上還是笑道:“淩夫人還是不要太誇她了,等你真了解她就知道了,我這女兒啊就是個討債的魔星……”

淩董和淩夫人聽著都客氣的笑了起來。

淩夫人見縫插針道:“誰家的孩子不是這樣呢,他們啊,生出來就是來向父母討債的……”

夏東海聞言也禮貌性的跟著笑了起來。

他的眼睛往會場看了看,終於找到了唯一的身影,若不是有淩夫人明示,他還真的不知道她今晚也會來。

看著她和另一個女孩子在大廳角落笑得那麼開心,他整個兒都有些恍惚,這麼幾年來,何時見她在家中有過這般高興的樣子,除了與他吵架之外,他甚至幾乎都沒怎麼見過她的笑容。

他在遠處打量著她,望著她今晚的穿著,有那麼一刻忽然讓他有種錯覺,好似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晴雨。

她跟她媽媽長得真是越來越像了,也長得越來越出眾了。以前一直把她當孩子看待,現在讓他感覺,女兒好像真的長大了。

夏東海染上風霜的眉眼裏,晃動著緬懷之色,心裏似有些動容,有些欣慰,還又有些心酸。

說起來,他們父女兩自那日早上吵過架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每天打電話給她都打不通,估計是早就是把他拉入黑名單了,他換個號碼再打給她,結果卻是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掛斷,更甚是發信息都不回。

他這個做父親的連女兒這幾日過的如何,在哪裏做些什麼,和誰在一起全都不清楚,連找人都找不到。說起來也真是失敗。

暗暗感慨完,他又和淩董夫婦說了一陣話,然後便迫不及待的前去找唯一。

夏唯一本來還正和米小兔聊的高興,看到他突然走過來,那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就刹住了,接著就變成了冷臉。

“夏叔叔。”米小兔叫道。

夏東海點點頭,眼睛看著夏唯一。可是夏唯一卻沉著臉,轉向另一邊不去看他。

米小兔知道他們父女兩這是有話要談,怕待下去會顯得尷尬,便很識趣的說道:“夏叔叔你們聊,我先去那邊看看。”

然後,快速撤退,又跑到了酒桌旁去等待,百無聊賴之下拿著盤子叉子吃起了糕點。

夏唯一不想和夏東海說話,雖然那天的氣早就已經消了,但就是拉不下那個麵子。

見她想走,夏東海忙開口說道:“你來參加淩董的壽宴怎麼也沒有跟我說一聲?”

夏唯一聽了停下腳步,禁不住冷哼道:“我有事事都要向夏先生彙報的必要嗎?來不來這裏好像都是我的自由,與您並沒有什麼幹係吧?”